夜如墨染,雨如傾注。不時一道道閃電刺破雲層,如奇形怪狀的利刃撕開濃濃的黑幕,激起轟隆隆雷聲不斷。
電閃雷鳴之中,一場激烈的慘鬥正在進行。
霹靂震耳欲聾,大地隱隱的震顫,彷佛直接晃動到了人的心髒。閃電縱橫四射,在雲層中肆虐縱橫,劃破濃濃如實質般的黑夜。
雷霆閃電下,一個矯健的身影,在一群黑衣人中騰挪劈刺,刀風在風雨中呼嘯,刀芒在人群裏乍隱乍現。直與天地間的電閃雷鳴遙相呼應。
刀彷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以齊落雨為中心,在人群裏翻騰,刀光一閃便帶走一個黑衣人的生命,不時黑衣人便捂著自己的要害,在驚恐中扭曲倒下。
不一會地下亂七八糟的躺著幾十具同樣裝扮的黑衣人。在大雨衝擊下緩緩順著山勢緩緩緩滑倒下麵,不遠處一個窪地裏已經堆積了不少黑衣人的屍體。
剛才還和天上雷電遙相呼應的刀光勁氣突然消失,一波敵人又被解決了,齊落雨即刻收到歇息,一點體力也不敢浪費,一絲休息時間也不能放過。
齊落雨自己也不知道第幾次將衝上來的黑衣人殺退了。看來血煞是真的下了血本,不把自己除掉不罷休。
大概整個太行山周圍的幾個老窩裏的人都來了吧。從山腳到頂峰的此處,一天一夜了,邊殺邊走,一路都是鮮血和屍體鋪上來的。
雖然沒有碰到特別難纏的高手。蟻多咬死象,自己今天是萬難全身而退了。
幸虧峰頂能容身的地方不大,能圍上的人不多,但一波一波的衝擊,已讓他感到疲憊。
身後就是萬丈深崖,身前不過數丈方圓的空地稍顯平整,但剛好能在自己的刀光控製範圍內。
這也是為什麼對方雖然人多,卻不敢多上的原因,自己已經置之死地,沒有什麼可懼怕的,險地反而成了最大屏障。
但齊落雨手中的刀依然很穩,收刀後身形依然挺直,就那麼靜靜矗立,與方才雷霆之勢反差極大。
如果不是身上衝不去的血腥味,在下麵黑衣人眼裏,這個人彷佛與這座山峰,這片大雨融為一體,是這風雨夜峰裏的一部分。
一動一靜,讓血煞眾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越是高手這種感覺越強烈。一種濃烈無法驅除的淩厲壓迫,讓人緊張到要吐血……
彷佛山頂的一塊磐石突然迸出殺人,而後又回歸山峰,成為山峰的一體一樣怪異,就算你能找到這塊磐石的時候,卻發現整座山峰都要壓過來一樣,不得不與整座山峰為敵。
眼前的年輕刀客就是如此,他往那裏一站,就與山峰渾然一體,整個人的氣勢便融合到這險峻淩厲的山勢之中,化到滂沱連綿的大雨裏。
即便他在那裏一動不動,也沒有人敢輕易上前,已經不少人在乍停乍動的須臾間喪命。
眼前這年輕的刀客就像有魔力一般,刀在他手裏不再單純的是刀,就像是會流動的光,在少年充滿魔力的手中不停的潑灑,刀閃如電,連綿不絕,刀芒如雨,披靡四方,每一次潑灑揮動都會帶起一片血腥。
在圍攻的眾人眼裏,這少年仿佛成了這山的一部分,堅不可摧,彷佛又漫天雷霆滂沱化為一體,無孔不入。
縱使大雨傾盆,也難澆去齊落雨身上的濃濃血腥,數年的積累的煞氣,在這一刻徹底噴發,一股森然的寒意,從血腥中透出,在淒風烈雨中蔓延,深深滲入對方的骨髓。
這股突然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寒意,讓眾黑衣人不約而同後退了一步,彷佛對麵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從地獄中破獄而出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