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不放?”她急了,一腳跺在他的腳背上。
“哇!”沒料到她有此一著,他踉蹌著退了好幾步。
她激動地喘著氣,沒想到自己居然動粗了。他又想追過來,她抓過旁邊不知道是誰手中的東西就朝他擲去。
丟書,丟飯盒、丟水壺、丟手套……總之,隻要是她伸手能夠夠到的東西,她全朝他扔了過去,而且“槍法”奇準,幾乎每件東西都擲中了他。
等到周遭的東西全都扔空了,她才跑掉。
“哇……”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新任宇陽王,實在是太猛了!連野性十足的俞曠傑都被她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她才是真真正正、外表與內在兼具的野蠻人哪!
“哇哇哇,哇你個頭啊!全給我滾遠點!”俞曠傑就像一頭受困的猛獸,連怒吼聽起來都像挫敗的低吟。
一時間圍觀的人們作鳥獸散,隻剩俞曠傑一人在諾大的操場中央煩躁地這裏踢踢,那裏捶捶。阿健遠遠地躲在暗處,將一切情況盡收眼底。
老大……其實你該感到欣慰了。由剛才的情況看,賀梨霏果然在你的調教下變得勇敢了。你能成為第一個見識她勇氣的人,你該感到榮幸……
如果他真拿這些話去安慰他,大概會換來一陣好打吧。他現在的心情一定糟糕極了,還是盡量不要去招惹他好了。
“阿健,我要和你換座位。”提著書包課本,賀梨霏走到阿健的座位旁邊如此說道。
“啊……”阿健回頭看看俞曠傑,他正以一種可怕的眼神死盯著他。對於跟了俞曠傑幾年的阿健而言,這樣的眼神實在是太熟悉了。那是在說:
“混蛋!你隻要敢和她換位,你就死定了!”
所以阿健說:“還是不要的好。沒有經過老師的允許我可不敢輕舉妄動……”
“我已經和老師說過,他同意了。”
“可是我不想換……我這裏窗明幾淨,我又與周圍的同學相處融洽……這裏就像我的家一樣,我實在舍不得離開這塊風水寶地……”明明就坐在垃圾桶旁邊,阿健睜著眼說瞎話。
“如果我堅持要換呢?”
“那我也可以堅持不換吧……”
“如果以宇陽王的身份命令你呢?”
“……”
最後還是賀梨霏占了上風,她如願以償地和阿健換了座位。
當阿健提著大包小包坐到賀梨霏的座位上時,俞曠傑的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
“老大,嗬嗬,多多指教哈!”
阿健亮出他“和平至上”的無害笑容,遺憾的是俞曠傑根本不領情。
“指教你個大頭鬼!”他火大地一拳揮去,想不到他這一動作落入了賀梨霏眼裏。
“陋習難改!”她生氣地說道。
由於賀梨霏現在完全不與俞曠傑說話,使得他連一點辯解的餘地也沒有。無奈之下他隻得請別人出馬說情,為他疏通一下關節。
“你活該。我才懶得管你。分了才好呢。”呂歆歆很有些幸災樂禍。
俞曠傑按捺住怒火任憑她奚落。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遭蝦戲。這些人沒有一個夠義氣,都是些落井下石的混蛋。
“大姐大,你就幫老大去說說情吧,難道你忍心看著一對鴛鴦眷侶從此形同陌路麼?”
“你給我閉上你那烏鴉嘴吧!”俞曠傑不耐煩地大吼。阿健的假設正說中他的痛處,萬一今後賀梨霏都不理他了怎麼辦?
“你們也別以為我說就有用。你知道她是多麼想將你碎屍萬段嗎?她在寢室裏懸了一張你的畫像,每天對著那張像練飛鏢哪!我都不敢上前去搭話。”想起那張千瘡百孔的紙,呂歆歆實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四周是死一般的靜寂。
沉默良久,終於有人開口了。
“呃……老大,我覺得還是由你親自去說明比較有誠意。”
“對呀,而且你也比我們耐打。”
他們可都是被飛鏢一戳就有可能歸西的小人物,受不起這“百步穿楊”的折騰。
靠別人旁敲側擊看來是疏通不了了,隻能他硬著頭皮上陣了。
做足了心理建設,將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考慮了個遍,俞曠傑才敢拖住一見到他就疾走如飛的賀梨霏。
“你幹什麼?放手!”賀梨霏邊掙紮邊吼。
“你罵也罵過,打也打過,還冷戰過了,還想怎麼樣嘛!”他也急了,跟她對吼著:“你至少要聽聽我的解釋啊!怎麼能這麼快判我死刑?”
“好啊,我就聽聽你還有什麼話說。”
“那我說了啊。”他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展開念了起來。
俞曠傑有罪,但罪不致死的幾大理由:
1.因為太喜歡賀梨霏,不想被她討厭才對她隱瞞事實。雖有罪,但罪不致死;
2.自己雖然未承認自己是宇陽王,但是也從未說過自己不是宇陽王。其所作所為性質,充其量隻算隱瞞、不算欺騙;
3.“雙重人格”一計乃為阿健所獻,自己隻是執行而已,罪名該減半;
4.自己將來一定會改過自新,重新做人。考慮到這一有為青年的未來,該酌情減刑;
5.全世界最喜歡最喜歡的人就是賀梨霏,一顆真心天地可鑒,真情動人,理當減刑。
……
俞曠傑邊念邊偷覷她的臉色。他每說一個“喜歡”,她的眼皮就不受控製地眨一次。他敢肯定,她也還是喜歡他的。
“就是這些。我說得很有道理吧?我不應該被你判死刑嘛。現在你已經和我冷戰了這麼久,也折磨得我夠苦了,算了吧,好嗎?”
唉,想他半世英名,幾時這麼低聲下氣過?因為她,他真不知道自己破例多少回了。
“你不用一口一個喜歡我。喜歡並不能作為你欺騙我的借口。之前你能在說著喜歡我的同時麵不改色地對我說謊,難保以後不會重複做出同樣的事。”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原諒我?”
“如果你能在兩個月內做到不罵人不打架,我就考慮相信你。”
“你以為我做不到嗎?”
“你做得到?”她的語氣裏滿是懷疑。
“那當然!”他捋起衣袖,一臉下定決心的堅定。
“兩個月是不是?好!我就跟你卯上啦!”
下午放學後,賀梨霏隻身一人來到貓兒們寄居的小巷。
“俞曠傑二號!”她輕聲一喚,那隻全白的小貓立刻歡快地鑽進她懷裏。
她輕輕地撫著它如雪的柔軟皮毛,抑製不住地笑出聲來:
“你知道嗎?今天,他終於來找我道歉了。我很開心。這個笨蛋,被我吼了幾句就不敢再來找我了。他難道不知道我是在故意擺架子等他主動上門道歉嗎?還好他最後還是來了。不然我可就真的不放過他了。”
“嗬嗬,現在的我,是不是也有一點邪惡了呢?這可全是拜他所賜。”
“兩個月……哈哈。他騙我騙得好苦,我當然得治治他。”現在她能體會到掌控大局的甜頭了。這種淩駕他人之上的優越感還真不錯呢!
聽著她得意的自言自語,那隻小白貓隻是順從地輕哼了一聲,便往她的懷裏鑽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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