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哎,我倆躲在這裏抽煙,不太好吧?我聽說宇陽王十分中意此地,常常在這裏休息呢。”
“放心啦,我早查過了,宇陽王已經很久沒來這裏了。這裏這麼僻靜,教務主任是絕對不會來這裏查的。”
“真的?那就好。說出來不怕你笑,我實在是怕死了宇陽王。上次我們班被罰跑操場15圈,幾乎沒有人敢停。15圈下來我的命都去了一半了。”
“你倒好,至少還留了半條命,哪像我上次被罰杠著沙包作青蛙跳,跳完以後腳都腫得快比沙包粗了。”
“唉!”憶起宇陽王的種種驚世駭俗的作為,兩人深有所感地長歎了一口氣。
“你們兩個對我作的處分決定有什麼意見嗎?”
隨著話音,俞曠傑已經出現在他們麵前。
天!是宇陽王!
他倒底是從哪個角落鑽出來的?怎麼如同蟑螂一般神出鬼沒?
兩人嚇得瑟瑟發抖,但仍天真地懷有希望。也許宇陽王不會揍他們吧?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宇陽王整人的消息傳出了,說不定他最近因為談戀愛心情特好,會放他們一馬呢?
“有煙味?”俞曠傑發揮他靈犬般的嗅覺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味。
兩人忙不迭藏起手中的煙蒂。
“你們兩個臭小子,課間不好好休息,躲到這裏來抽煙?”
兩人後腦竄起一股涼意,但仍然想:也許宇陽王不會整他們,因為他最近談戀愛……
“學校裏難得有這麼一塊淨土,連我都對它十分珍愛,但你們這兩個混蛋……”
嗚嗚嗚……宇陽王最近在談戀愛,也許……
“雖然現在無論做什麼事都難以補救,但我就是不爽。所以你們必須接受我的鐵拳製裁!”說完他已像瞄上獵物的鷹隼般撲了上去。
“阿健,他上哪兒去了?”
“哦,老大呀,他應該在那慘叫聲傳來的方向上吧。”
“什麼?!”賀梨霏臉色大變,“你的意思是,他又發病了?!”
“大概吧。”阿健無所謂地聳聳肩。老大這會兒準是在開殺戒了。沒關係,隻要殺的不是他,怎麼樣都好。阿健私心裏甚至還希望俞曠傑多修理幾個人,最好把全校都弄得和他一樣慘或比他更慘。這樣他就能在想不通時自我安慰說:“不要緊,我還不是最倒黴的,比我命苦的多著呢。”
“那我們快去找他呀!”賀梨霏說道。她可不敢一個人去。
“啊,我也要去嗎?”阿健一怔,緊接著開始叫苦:“哎唷喂!怎麼回事?肚子怎麼突然這麼疼?難道是今天早上吃的那個桔子在作祟?不行了,賀梨霏同學,我必須去一趟廁所,再見!”
說完他已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唉,這個賀梨霏,真不知該說她是單純還是單蠢,居然對於他胡謅的借口如此深信不疑,遺憾的是他辜負了她的信任。
阿健想起那天,他向賀梨霏解釋老大過激行為時就好笑。
那天,賀梨霏很明顯在躲俞曠傑。其實這也是在老大與他的預料之內。於是他出場,表情凝重地將她叫至一旁:
“賀梨霏同學,你躲老大……不,躲俞曠傑躲得這麼明顯,是很傷他的心的。”
賀梨霏不發一語,咬著下唇覷著他。這人是誰?他似乎是她的同班同學。
說來慚愧,她轉來這個班已將近兩個月,她還沒有將本班同學的名字與臉孔認全。若不是認識了俞曠傑這個同桌,恐怕她還會一直孤僻下去。
“呃,我是你的同班同學,大家都叫我阿健。我與俞曠傑相識多年,算得上是……呃,好友。”
原來如此,他是俞曠傑的好朋友,可是這同她又有什麼關係?
阿健努力板著臉裝嚴肅。怪不得老大整天向他念叨她的眼睛有靈氣。的確如此,她的想法透過那對清澄的大眼睛全表現了出來。
“你昨天下午,看見俞曠傑是像變了個人吧?”
他怎麼知道?!賀梨霏的眼睛又傳遞出了這個訊息。
“唉!我就知道是這樣!”阿健一拍大腿,一副“壞事了”的表情。“賀同學,你有所不知,曠傑他其實也很無奈,他也不想與人動手的。但是他從小罹患一種奇怪的病……人格分裂症你聽說過嗎?聽過?那就好,這樣我解釋起來就輕鬆多了……正是因為他有人格分裂症,所以他常常突然一下子會變得好像另一個人……呃,我這樣說你明白嗎?明白?那就太好了,這樣你就能很坦然地接受他偶發性的暴力傾向了……”
“等一下!”賀梨霏猛抬手製止了他的喋喋不休,“雖然我大致明白了,但這並不能代表我就能坦然接受他的暴力傾向啊!聽你的形容,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有精神方麵的疾病?我放心得了嗎?萬一他哪天‘偶發性的暴力傾向’一發作,把我打一頓怎麼辦?”天哪,真不可思議!原來她也有口齒如此靈活的時候!
“這你大可放心。我保證曠傑就算是殺光全世界的人也不會動你分毫。”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你不是說他有人格分裂嗎?”
“但他的意識是清醒的……”
“既然意識清醒,這樣還能算人格分裂嗎?”
救命哪,老大!他快要掰不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醫生是這麼診斷的。”
“哪裏的醫生?”賀梨霏固執地不願意相信阿健的話。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才說上他兩句他就患上了人格分裂症?是哪個蒙古大夫診斷的?
“人家醫生從科學的角度看的,我怎麼解釋得清?”已近辭窮的阿健決定靠激發她泛濫的同情心混過關。“你別再這麼追根究底了,患上這種奇怪的病本來就夠讓他難過了,你還這麼一直揭人瘡疤……唉!”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現在你知道世事無常了吧?所以你要和他好好珍惜這段時光,不要等到失去後再來追悔。好,我就說這麼多,你自己要看開些哈!”說完他就瀟灑地拍拍屁股走人,留下賀梨霏一人在原地納悶。他說的可信嗎?她該相信這個奇怪的人嗎?
這時,賀梨霏猛然想起呂歆歆的話:
“你現在隻認識到了他的一麵。還有重要的另一麵你沒有發現……。
難道,呂歆歆這些話就是在暗示她,俞曠傑有雙重人格?這麼說,他患人格分裂症的事情是真的?
天哪,怎麼會這樣,那麼好的一個人居然會有這種病。想到俞曠傑會常常變成另一位凶狠的暴力狂,她就忍不住要為這受詛咒的命運落淚。
怎麼辦?她真的想哭了!
“阿健!你這個臭小子還說什麼已經說通了,說通了她怎麼又哭了?!你給我過來,我饒不了你!!”
“老大,我剛才明明和她說得好好的……”
“誰管你說得好不好!她哭了就是事實!”
“天哪,救命啊……”
從那以後,賀梨霏就真把俞曠傑當成了一個病號,整天步步不離地看護他。有時她甚至會以一種無比哀怨的眼神瞅著他。
她果然不能放他放開分毫,隻要她一鬆懈,他就發病。這不,當她匆匆忙忙地循著慘叫聲來到第三教學樓後邊的空地時,她看到俞曠傑很顯然又動手幹掉了兩個人。
“俞曠傑!”她衝上前去:“你還好嗎?有沒有感覺哪裏疼?哪裏不舒服?”不知道這“人格分裂症”一發病時是怎樣的情況”會不會有心絞痛之類的感覺?
沒天理哪!躺在地上的二人想:被打的人都倒在地上了還沒有人來關心;打人的人一點事也沒有卻還有美女在旁噓寒問暖。天理何在?
“我沒有事。”俞曠傑瀟灑地彈彈衣服上沾上的塵埃。開玩笑,才收拾兩個人他若有事的話,傳出去豈不教人恥笑?
“真的?你確定你現在真的感覺良好,完全不需要去看醫生?”
“不用的。”開玩笑,他何時去看過醫生?因為他而看醫生的人倒是不少。“倒是你,手這麼冰,說不定我沒事你倒是因為感冒進了醫院。你很冷嗎?”說著他就要脫下自己的外套。
“不是的,我不冷,我隻是剛洗了手……”
“需要我替你溫暖嗎?”他最愛幹的一件事就是握她的手。因為感覺她那修長圓潤的手指被他溫厚的手掌完全包裹住是一件很令人滿足的事。
“不用了。”她臉紅地將手縮回。她可沒忘記現場還有兩個大燈泡。
果然,那兩隻大燈泡正瞠目結舌地看著俞曠傑百年難得一見的溫柔,可謂亮度十足。
太不識趣了!俞曠傑恨恨地瞪了一眼他們,兩人才連滾帶爬地跑開。
“現在沒人了,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俞曠傑熱情地建議。他就是為了能有一個僻靜的約會環境,才特地事先來此地清場。
賀梨霏聽話地在他身邊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為什麼她老是覺得有很多雙眼睛在密切注視著她同俞曠傑的一舉一動呢?學校裏成雙成對的情侶這麼多,為何隻有他們格外受關注?
她向來不喜歡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看著,令她開始覺得,和他交往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尤其他還像顆不定時炸彈,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變成一個暴力狂,這也令她很有壓力。“你怎麼了?”看她一臉凝重的樣子,他馬上就知道,她有心事。
“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不然為什麼全校師生都愛盯著我們看?”
“對啊!我也這麼覺得!”討厭死了,就是因為群眾的眼睛如此雪亮,所以他們才會在交往一個月的今天,關係仍滯留在牽手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