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八月朔(1 / 3)

大早清天,鳥叫蟲鳴,拔營開路。

大家都沒睡醒的樣子,一溜人頭跟著空蕩蕩的鏢車晃蕩著。

古諺雲,天下行業三大苦,打鐵,走鏢,磨豆腐。

打鐵,日夜在煉爐旁忍受炎熱,特別夏天,活著就如入地獄。

賣豆腐,三更睡五更起,做驢子的工作,得僅能糊口的小錢。古時沒有電,拉風箱,推石磨,全靠人力!重複且無趣的手工勞動。

走鏢不比現代快遞,說走就走,說打就打,刀口舔血,腦袋掛褲腰帶上,隨時都有受傷甚至喪命危險。

露水打濕褲管,東方剛白。非越深藍和麥高都萎靡頓,打不起精神頭,激情燃燒後遺症,懶慵。不須時,迎頭一聲棒喝:“呔!此路是我開!……”

麥高驚醒,抬頭瞧,滿共仨蟊賊。

賊頭也沒睡醒的樣子,這會子醒了,因為他看到的不是零星散客,而是一大彪人馬。緊接第二句賊頭改掉經典詞,“點子麻,扯回家!”話音未落,賊頭帶領眾蟊賊,也就是另外倆蟊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實施了戰略轉移。

“想跑?哪有那麼容易!”麥高招呼趟子手們看好車仗,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夥同非越深藍追進山林。蟊賊入林,恰好比蛟龍入海八路軍進了青紗帳。三頭六臂六隻眼睛緊著搜索也找不到蟊賊的半根毛!

“唉喲我的經驗呀!”非越怨婦般怨起。

“唉喲我的大爺呀!”麥高隨腔拿調的調笑非越。

一路無話。

臨近晌午頭,一彪黑壓壓的人馬橫列路中,長得黑黝黝的土匪首領高喊道:“留下錢財,饒爾等性命!”

麥高估摸著那貨頂到B裏也就三四級修為到頭了,還真是“人有多大膽,錢有多大眼”。麥高抽出桃木刀上前喊道:“留下錢財兵器經驗,饒爾等死的痛快!”

草泥碼的!這演的哪一出?到底誰劫誰呀?憤怒的黑匪領著一菇堆人烏泱泱的湧將上來。麥高站定,默念要訣調身姿,開天!突然一道金光排蕩開去,打得衝在前麵的眾匪橫七倒八的。麥高心中大喜,終於領悟了橫行八刀第一式開天辟地!三板刀還沒打完哪,繼續,辟地!又是一道金光耀眼,土匪的陣型錯亂,驚雷破!“轟轟轟”伴隨金色光芒的炸雷響過,眾匪除去不能動的全都炸窩而逃。

“衝啊,經驗啊!”麥高和非越深藍奮勇向前,瞅準機會往人多地方追殺,土匪們哭爹喊娘恨隻恨大腿太短小腿也太短。其實這幫土匪人數眾多,隻要有好的指揮,完全擁有一戰之力,隻可惜,土匪隻能打順風仗,但凡不利都跑慣個毬了。

此番戰仗便宜了麥高三人,土匪人多錢多兵器多裝備多,連混攤兒的趟子手們都有的分,自然對三人感恩戴德。平時戰利品都要上交的,麥高誰呀?所謂鹿城當紅鏢師是自封的,又不真是鏢局的,所以把那些不好看的不好拿的全都給分了。

深藍的經驗值又往上頂了一大截子。非越那就小母牛坐飛機——牛B上天了。入級了!1級了!而且升級評價意外的得到一個優,彌足寶貴的三個屬性點。

麥高眼巴巴的等待著非越跳躍過來,親,你怎麼不親了?

非越用餘睄甩過麥高,激動的自個原地蹦噠,“嘔——本大小姐,入級了!萬人之下,億人之上!”

非越把自己的名次列到萬人左右,唔,估摸著也差不離。

麥高突然領悟了橫行八刀第一式“開天辟地”,獎勵了2點精力,可謂功德圓滿,並且引出對橫行八刀第二式“鋪天蓋地”的殷殷期待。

打開屬性表:

等級3

生命10

精力17

影響力6

流弊,繼續,走著。

於路江湖傳言,本次押皇綱的是一個神秘高手,沒有個10級修為的去了都是送死。10級修為?我了個去!不能說在整個大陸橫著走,但側巴著身子沒人敢輕易攔你。

當日免不了又碰上幾股散兵遊匪,基本上是一觸即潰,一潰即散,非越深藍最喜歡,一路窮追猛打,嬌喝不斷,消滅掉多少土匪沒算清楚,倒是溜冰飄零步提高不小。非越現在最是躊躇滿誌,在加了2點生命1點精力之後,已經屬於不會輕易死亡,一看苗頭不好就趕快跑掉的那種。

當非越深藍得知距離官道六七裏的地方,有一個叫做李耳寨的土匪山寨,死拽活拽非要拽著麥高去攻打山寨。麥高看到兩個小姑娘兩眼放出的灼灼綠光,那是欲求不滿的眼光,那是渴望殺戮的眼光,哄勸道:“咱這是來走鏢的還是去剿匪的?再者說了,山寨裏的土匪和路上的土匪大不一樣,有依托無退路,那要難打的多。”

好說歹說,麥高說,小姑娘家家缺乏江湖經驗,沒聽兵法有雲,窮寇莫追,固匪莫惹,你們欲求不滿我有什麼辦法,我還欲求不滿哪,我找誰去。

再晚紮營,三人心裏都清楚,這種混賬夜今後絕無僅有,因此心心相惜,還真有點戀戀不舍的味道,畢竟生死與共,戰友一場,不提有情無情,隻說有心無心。都累了一天了,戰鬥的一天,持續興奮的一天。非越深藍的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剛才提議攻打山寨隻是女孩子們常有的心血來潮,早叫麥高一盆子冷水給澆滅了。麥高這當會累的跟頭公驢,紮妥營帳後,三個人有心再廝鬧一回,無奈不給力,於是手拉著手躺下,倒頭便到天明。

雞叫三遍,麥高起床,感覺精力恢複不少,這就是年輕的好,好的跟驢打滾樣子,據說驢子累了疲乏了原地打個滾就恢複了。

豹眼鏢頭派人送信來,大意是講,讓麥高一行再走慢點,隻要挨過這兩日,生辰綱將安全抵達大梁都城。來人建議說不遠處的桃花村正在舉行一年一度的八月朔日,這是青年男女每年最熱鬧的打情罵俏節,放開無限製,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那還用說。

火!八月朔日節端的熱鬧非凡!同時也是周圍七裏八鄉的趕大集日子。人潮如湧,如錢塘江外的魚都朝著一個方向湧,攤位如林,如道路兩旁的連排樹林。有賣吃的喝的穿的玩的用的農耕的藥草的武器的應有盡有。有說藝的雜耍的賭錢的花枝招展拉客的。許多是現實社會裏相似的,更多是現實世界裏沒有的。

來到偌大的村外打穀場上,青年男女團在一起,青春像點燃的火焰,像敖包相會,像大理三月三,像彝族火把節,像傣族潑水日。美麗的秋天,雲彩最多最漂亮的季節,姑娘最美最活潑的季節。天高顯地闊,雁飛知情遠,山明水淨夜,相擁無語言。

首項比賽,騎馬射箭。

“艸!騎馬就騎馬,射箭就射箭,幹嘛非放一搭?”麥高跟非越深藍說話,話說完沒回應,奇怪,平時這個時候不是非越便是深藍準會發動吐槽或者反吐槽,回過頭才知,倆人早跑哪裏去了。這場所,連美女都不好找,到處都美女,美女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