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糖人,各種動物,各種人物,大人小人圍一坨,小人們流鼻涕的流口水的,還有滿臉眵麻糊的,都仰個臉看擺攤人捏巴糖人秀。不遠處有個小姑娘,稍大不點,個頭不小了,但還是個小姑娘,眼巴巴的瞅這邊攤子。盤古於心不忍,買了一款最大的糖人,一個威武大將軍,還拿把大刀,跑去給那個小姑娘。小姑娘紅紅臉,睛光閃閃,雙手捧住糖人棒棒,生怕掉地了,“謝謝大哥哥!”高興極了的樣子。
盤古也是高興極了的樣子,一聲大哥哥叫得盤古春風滿麵!
繼續,火!見過賣騾子賣馬的,沒見過賣駱駝的,六個人圍上去湊熱鬧,問價掰牙口,賣家籠個袖子伸過來,麥高出手深進袖筒裏找到人家手滿把抓,艸!誰跟你握手攀友誼哪?搞基情不是?我這是跟你手談價哪!賣家看不是買家,冷臉扭旁側不再搭理他們。
逛圈逛餓了,找吃點啥的。
正靠北端,一座酒樓牌子曰,黃河酒觀。登上頂樓,前排窗打開,火!偌大廣場一覽無餘,打開後排窗,火!黃河之水天上來,撲麵而來,貌像湧向窗口,煞是壯觀!該不是說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呢。
店小二笑眯眯一雙小眼睛,極有神,介紹說:“春秋時期,孔子得子,魯昭公送鯉魚作為賀禮,因此,孔子為其子取名曰孔鯉,那條鯉魚就是咱陳橋驛的黃河鯉魚。”
吹吧你就,麥高暗自念叨,我說這兩年美國鬧鯉魚災,照你個小二說法,豈不都是孔子學院給鬧的!
小二繼續吹噓,“人都說,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不吃陳橋驛的黃河酒觀的鯉魚心不甘!”
好嘛!沒聽說過,還如此的的拗口的說。
不消會,“好嘞!”小二端上一盤好大一個黃河鯉魚,看上去味道不錯!接著又抱出一個酒壇,古色古香古韻味,拍一把,“嗡——”甘醇綿長,餘音繞梁,端的是個好酒壇!
“十八女兒紅,”小二洋洋自得,後腦勺直往房柱子上靠,也不怕碰上起大包,“酒中酒,頭上頭,諸位客官口福,本酒觀珍藏貨,來,滿上,滿上!”
滿桌菜,將進酒,黃河大鯉魚。
眾人食指大動,空穀鳥音,還是布穀鳥,“咕咕咕,咕,”早毬都餓極了!
麥高呷口酒,“哈——”
刺侯說:“看來酒不錯,公子哥品酒如此認真,倆眉毛都皺一塊去了!”
封侯急,抓起杯子就要喝。
麥高咳,咳問小二,“你這是酒?你確定不是直接打的黃河水,還是沒澄清的那種?”
“不可能的事,”小二湊過來竟自拿起麥高的酒杯就喝,也不避諱尊客之道,“耶嗨?”小二小眯眼翻翻,biadabiada嘴,吱吱有滋味。
滿桌人看小二品酒如品千年佳釀。
酒品完了,小二斜睨個眼麥高,“不好意西啦,都忙得忘了兌酒的啦。”
切靠操日。
麥高冷個臉,質問道:“你說咋整?”
小二點頭哈腰說:“不好意西的啦,客官咋說就咋的啦。”
麥高說:“你也別給我們整那沒用的,我說酒你上。”
見事有轉圜,小二又吹上了,“客官說的酒我們肯定有的啦。”
麥高瞧他說的這麼肯定,於是說:“是不是不管什麼樣的酒你都能兌出來?”
“那當然,”小二像一隻驕傲的公雞突然得了感冒,順嘴滑落下來,“不是的啦。”
“晉陽秋,純糧食釀,普通大眾酒,不難為你。”
不難為?難為得小二滿臉茫然。
“不要告訴我沒有這種酒。”
“當然有,一定有,肯,定,有!你說那酒神馬名來著?”
艸!神馬名都沒搞清就敢亂啃腚。
“晉陽秋。”麥高已知他沒有,但還是複述一遍。
“浸,羊,球?”小二一邊退出一邊承諾,“有,有,我們掌櫃的啥都有,我這就去掌櫃那問問。”
黃河酒觀的整個頂樓溫度驟降,封侯弱弱的問麥高,“假如他真的抱來一壇浸羊球,咱喝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