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記歉意解釋說,沒辦法的事,光副縣長都十九個,比十八羅漢還多一個,然後開玩笑說,都上台敞開了講,三天三夜都講不完,到時也別慶功宴了,直接改絕食靜坐了!
部長聽言憋不住哈哈大笑,好,龍顏大喜,王書記趁時宣告開吃!
人家部長不是人,是個神,小筷子叨上一點菜,抿到嘴裏嚼半天,小酒杯唇邊一沾,如處女初吻,親到沒親到都不知道,沒激情的那種。您這是吃飯捏,還是喂貓捏?麥高急巴眼,遠瞧見自家兄弟們在那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豔羨不止兩點!
哼,主桌有什麼好,沒吃沒喝不說,裝a不成,裝b不像,麥高心有嘖言,回想起在網遊♀星大陸,潁川郡中秋宴會上也是如此。
“部長先生,我是a縣周報記者,請問,……”部長聞言,閃一邊,微蹙眉,瞅向王書記,大人物不經事先通告不習慣被打攪。
王書記連忙賠笑說,這是小女不懂事,又轉頭瞪王英男,這裏沒你事,去邊去,啥事都瞎參合,沒規沒矩!
王大記者銳意頓挫,一臉可憐巴巴小女孩子像望麥高求助。王書記的女兒啊,該不是能坐悍馬到處跑,麥高連忙起身,趁機讓座,“王英男,坐,坐,坐這裏,別急慢慢說。”發自心裏話還真希望趁機離開此桌去到彼桌。
部長聽是王書記女兒,倒也渾不在意了,何況又是一個漂亮小姑娘,裝青春像,笑言道:“哇唔!一定是小明(麥高)搞的鬼吧,想讓自己女朋友坐旁邊又找不到理由。”轉臉又裝帝王像,“鑒於小明(麥高)給國家籃球事業榮立大功,朕,準了,賜座!”
瞧人家部長,化尷尬於神喜,主桌所有人瞬間都摘掉防護麵具,人品爆發,哈哈發自內心笑。
場麵上麥高幫了自己一把,至少女兒在部長麵前沒有了不好的印象,王書記心裏撫慰,正打算邀請麥高上家裏玩,誰知天緣巧合,他倆早認識了!
王英男坐麥高旁邊總不能坐部長旁邊,那樣子不成了父女相會部長了?服務員加個座,坐麥高旁邊。謔!常務副書記隔斷更遠了,本來隔一個麥高,那是沒辦法的事,那是宴會主角,至少名義上是,現在又隔一個王英男,那是王書記的千金,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部長拉起麥高的手,愛惜地看麥高,漾出一臉笑容,說,不是大人物的訓示,是拉家常的綿綿親切,“小明,你貴姓,家住,……?”
a縣委縣政府事先早有交代,麥高從中午到傍晚整個半天背書背的滾瓜爛熟,連上網遊裏那會也沒閑著,急急促促念道:“小明,男,十六歲半,一中學生重點班,父母農民已多年,現住縣城邊,家裏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
旁桌一個隊友,科班鼓手,拿雙筷子在玻璃轉盤上敲出漂亮的節奏,擊節緊要處,屁憋屁股門,一聲高亢的鑼鑔,哦,金屬菜盤響,把麥高推向高潮!全場掌聲響起!
謔,好嘛!整一個rop現場表演,貼牆邊一排男女服務員也鼓掌鼓勵!
部長也逗樂,也不怪罪,也開玩笑,手指旁桌的鼓手,“摸衣賊客(music)”鼓手用刀叉筷子勺炫出一段過門,部長接上節點,吟誦曰:“我不是公安呀,你不是罪犯啊,我不查戶口呀,你不用報告啊,我來到a縣呀,寫詩把它讚啊,家家都有田呀,生活樂無邊啊!”鼓手畢竟專業鼓手,一聲菜盤嘣響緊接一悶靜音,緊接“嘩”的全場掌聲,突然的掌聲,爆發的掌聲!
所有人都嘖嘖稱歎,常務副書記由衷讚道:“部長不去當文聯主席是我國文藝界的重大損失啊!”
鼓手恰如其分地打出一個楔入,“哐”,整個晚宴達到高潮。
一群服務員像一群紅蝴蝶翩翩飛來索要麥高簽名,麥高怕冷落了一旁的部長,手指部長小聲提示,“部長啊!”
女孩子們說,我們有紀律的,不準許的。
部長高興,給麥高叨了一塊煎排,麥高一直想叨的菜。王英男也不斷給麥高夾菜放盤裏,想說點話。不行啊,麥高不敢接王英男的腔,人家部長好像有話說。部長說,還是問話,“你是那個省隊,軍區或者兵團的?沒見過聽說你呀,哪裏的青年隊?”
麥高訕訕的說:“沒有,都不是。”
“喔,”部長若有所思,又問:“你是哪個體校出來的?”
麥高臉皮更薄了,囔囔說道:“沒有,都不是。”
部長大加驚奇,都不是?你難道是,……不對呀,自己親眼看著的,假若聽別人說還真不好相信,掏出一張名片,翻背寫了一串電話號碼,你來北京找我,上北京體育大學去,不用操任何心,免費,哦,不但免費,還帶補助,其他事,也找我。”
回頭瞧見王書記豔羨的目光,略頓思考,說麥高,你回頭把手寫的電話號碼抄給王書記吧。
散宴了,夜涼如水。
王英男堅持送麥高回家,說是周報采訪,麥高無所謂,反正她有回車,司機兼保鏢。結果一路無話。
麥高回屋,餓的心慌,煮一包方便麵不夠,吞了兩包方便麵,整一天沒怎麼上遊戲,急急忙忙整理好自己,戴正湖藍色頭箍,上線!
♀星大陸的世界裏,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沒人家,麥高站在仙人橋上遠遠眺望紫荊關,那個高聳入雲的關,那個臨水浩淼的關,那個把嵖岈山和龍江村兩塊根據地割開兩地的巍巍雄關。思沉萬千,毫無頭緒,打葉國現在別想,現在自家總兵力都不如人家一個紫荊關駐軍多,拿錢買路,先別說人家幹不幹,麥高自個都不幹,哪有錢?有錢也不幹!
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田不日知麥高心念,勸說道:“事在人轉圜,山不轉水轉,積攢力量,不多日,打不通個小關還?”
“唉,”麥高出口歎,“不多日是多少日?如骨鯁在喉啊!”
“勿急勿急,路在路上,道可道說,蝸牛尚可日進,止勿南轅北轍。在心在念在所做在你盡可能。”
艸!田不日說話同啟東掌門說話一個腔調,語速,抑揚頓挫,麥高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你們高智商npc都這樣同一個模套麼?想想,現實社會裏聰明透頂人像貌也一個模套,愚蠢人才各式各樣表現不同模套。
盤古也在旁寬慰道:“一口吃不了個大胖子,換句話說,減肥也不是一日之功,依我看,你用不了多長時間的。到時候需要什麼幫忙,說,隻要我們能做的!”
“靠!”麥高拍拍盤古寬闊脊厚的背,給人能依靠的感覺,“有兄弟這話,何愁啥事不成?”
陳誌豪斜過眼瞅瞅麥高,又瞅瞅盤古,嘴角輕輕撕咧沒說出聲。
布置好仙人橋守備,約定狼煙告急。
回鄉路上,麥高和盤古兩人落後麵慢慢走,西陽墜向地麵,西陽是帶紅的,地麵是帶綠的,這裏是廣闊的地平線,所有色彩都是正色,兩個人的身影拉長長細細的,路過挺立的白楊樹幹,濃密的灌叢,碧綠如洗的小草,靜靜流淌的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