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和月朗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跟紅梅聊了會兒天,打算一起到院子裏看看,這個四周圍著的院子外麵看來跟普通的四合院沒什麼區別,但在院中卻不顯憋悶。我們出去的時候正看到月朗站在藍花楹下,短短的發絲微微浮動著,他也換了身衣服,脫掉了夾克換上了簡單的襯衫,鬆鬆的卡其布褲子,使得他整個人修拔挺直,俊美無雙,隻是他有些失神,仰頭看著藍花楹,棱角分明的下巴一覽無餘,我簡直快愛上他這個造型了。月朗是古人,如果穿上古裝是什麼樣子呢?我努力回想夢中他的造型,卻記不起來了。
“月朗,你怎麼在這啊?”我和紅梅踏著落花走了過去,看到月朗轉身時身子微微一震,臉上有一瞬的驚訝神色,他是看到我才這樣的?我趕緊理了理衣服,臉紅紅但又故作鎮定的跑了過去,心裏不免竊喜,紅梅這衣服真好。
“月朗,你怎麼站在這兒?是來賞花的嗎?”我跑到他身邊,仰頭看他,月朗已經恢複了原先的麵無表情,好看的眼睛也半合了起來,微微點了點頭。
紅梅也走上來,小聲說道:“月朗,我今晚也跟透過去,那個,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我在一旁也點頭,月朗隻是嗯了一聲,有些沒精神的樣子,最後紳士的把地方讓給我們,就走回去了。
我用手撐著下巴,有些不解他的情緒怎麼突然低落了很多,想不出所以然,我就把這拋在腦後,跟紅梅把這宅子逛了個透。中途的時候,紅梅有事出去了,我獨自在走廊裏閑逛,不期然看到了小書生,他往走廊另一個方向走去。
“嗨,你好啊,你要去哪呢?”我追了上去,打了招呼。他看到是我也微微鞠了下腰,說道:“透小姐好,我去廚房準備晚餐,正好路過這裏。透小姐有什麼吩咐?”我趕緊擺擺手,“我沒什麼吩咐啦,你叫我透就好啦。”
我跟他一起往廚房走去,這才看到他手裏拿的確實是些蔬菜之類的。
“不是說靈魂可以不用吃飯嗎?你就不用麻煩啦。”
小書生微微笑了笑,解釋道:“這是在靈界商店買的,靈魂可以吃,其實吃了也隻是融合到身體的元素裏,到也不用擔心排泄問題。”
“你好像懂挺多的,你是怎麼認識烏的啊?那家夥可壞了。”我又接著問道。
他還是微微笑著,帶著眼鏡的臉有了生動,“主上救過我的命,我是靈煞,是介於人和煞之間的生命,如果沒有主上,我大概會無知無覺的徘徊在世間,永不得安寧吧。”原來還有這樣的生命,介於煞和人之間。
“那你會不會死呢?靈煞有什麼弱點啊?”我們走到了廚房,這裏倒是現代化的廚房,微波爐,烤箱,洗碗機,什麼都有。
“靈煞有壽命有限製,但具體是多少並不清楚,我們沒有心跳,身體是涼的,不能吃穿用活人的東西,但是我們又擁有肉體,等於是活死人,結果兩邊都融不下。”他說這話語氣平靜,好像是閑話家常一樣。他把手裏的菜放下,季上圍裙開始動手做飯,我在旁邊幫忙打下手。
“為什麼會有靈煞呢?啊,我是說怎麼會這樣子啊?”活死人,兩邊都不屬於,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和未來,怎麼會有這樣的存在?
“大概是靈魂在進入肉體時受了什麼影響吧,”他搖了搖頭,有些懊惱的說道。“其實我不是一個人,樓薑夫人很疼我的,她是這世上最溫柔的女人,而且我還在上學呢。”他大概是看到我我同情的眼神了,趕緊解釋道。
我笑了起來,他剛才孩子般的說話讓我再也不能把他同之前的嚴肅小書生聯係在一起,這分明是個急於長大的小書生嘛,不管怎樣,有人愛著他就好,隻要世上有一個人念著愛著,就是信念吧。
他莫名其妙的看我笑了半天,最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白淨的臉上透出了純真。
小書生本名叫樓靜嘉(生民之什.既醉),大概是隨了樓薑的姓氏。最主要的是他做飯很好吃,葷素搭配,色澤美好,真看不出這是出自總是一臉嚴肅的人之手。
吃飯的時候烏才出現,隻是臉色不太好,我也沒管他,隨便他怎麼樣,辦完這件事我就不打算理他了,這種人我可不想再有什麼關係了。這個飯桌上隻有我和紅梅、靜嘉三個人吃飯,月朗隻是閉目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像在養精蓄銳,而烏則去了二樓,不知道去做什麼。
一時間空中隻留下碗筷相碰的聲音,倒也沒人說話。
午夜終於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到了,烏一反白天的萎靡,從樓上噔噔噔的跑下來,換了一身古式的深色勁裝,把身材凸顯的淋漓盡致,領口用如意結扣著,袖口緊緊地紮著,下來時下擺飛揚,仿佛因為要去完成這件事而高興起來的臉也有了神采,真……是好皮囊,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