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路上(1 / 2)

我們飛了大概有一個時辰,來到了一個村子的村口,打算停下來歇一歇。烏和紅梅從後麵趕了上來,我對著烏哼了一聲,不打算理他。

月朗放我下來後,便走到旁邊的大樹旁靠著,想來是想休息一下,也難怪,雖然我是魂魄不重,剛才抱著我也沒見他氣息不穩之類的,但保持一個姿勢也是很累的。

我找了個接近大樹的石塊坐下,抬頭看看天空那火辣辣的太陽,盤算著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可以抵達上海。我看月朗低著頭悶悶的站在樹蔭下,濃密的睫毛蓋住了冷清的眼神,陰影把他一半的臉蓋了起來,平添了些不近人間的滋味,他冷清但對很好,我不知道其他的煞是不是也這樣對待他們的引導者,但月朗,很好。我一時間看的呆了,隻感覺心裏有什麼在生根發芽。

“嗬嗬嗬,小囡囡怎麼在這裏坐著呢?”突然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突兀的在我背後響起,我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轉了個身,就發現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婆婆盤腿坐在一個土堆上,穿著棉製的青布衣袖,手上拿著串佛珠不停地轉著,深陷的眼窩裏是一雙清明睿智的眼睛,她笑嗬嗬的看著我,那坦然自若的神態倒讓我對自己剛才的一驚一乍不好意思了。

“婆婆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呢?”我禮貌的問道。

“嗬嗬在這歇會咯,人老了,腿腳不靈便,不中用咯。”婆婆把手裏的佛珠換了手,悠閑的說道,“倒是你這小囡囡要去哪咯?看這樣子是要趕路咯?”

我看了看其他人,他們都注意到了我這邊多出個婆婆,隻不過月朗看了一眼就不再管我,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紅梅倒是出於好奇到了我身邊。

“我們是要去上海的。婆婆家在哪裏?我們送你回家吧?”我走上前想去扶她,這位老人談吐和神態安詳淡然,讓我產生了一股親切感。

“嗬嗬,不用咯,婆婆年紀大了,就在這兒歇著咯”婆婆安然的說道,也不挪動身子,她這一說我有些急了,一個老人家怎麼能在這野外獨自逗留呢,“婆婆,那怎麼行呢,老人家在外麵很危險的,讓我們送你回家吧。”

婆婆隻是搖了搖頭,笑嗬嗬的看著我們。

“婆婆,我,我這麼說你不要見怪,你,你已經老了,還在這裏,是還有什麼心願沒了嗎?”紅梅在旁邊卻生生的說道。

什麼意思?婆婆確實很老了,但也不用說出來吧?見我露出迷惑的表情,紅梅靠到我耳邊小聲說道:“老了是死去的意思,婆婆是魂魄啊。”

我吃了一驚,退後一步打量著婆婆,幹淨的衣服,熠熠的精神,睿智的眼神,淡然平靜的神態仿佛與身後的自然和諧的融在一起,全身看不出死人的痕跡,怎麼回事靈魂?

“是的咯,老人家我已經老了,現在這就是我的家,囡囡們不肖擔心咯。”婆婆慢悠悠的轉著手裏的佛珠,慢悠悠的說道。

我靜默的站在一旁,看她淡然對待生死,又回頭看向月朗,1000年的時光他是不是

也過的安然?

“婆婆,你還有什麼心願呢?需要我們幫忙嗎?”我想不出她這麼安然的樣子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囡囡不知道,每個人都有執著的事啊。我那不爭氣的兒子過幾天要雲南大山販藥材,,我得護著他點啊。”婆婆說完,睿智的眼裏閃出一點溫柔,原來這就是她的執著。

“婆婆,護著兒子安全後,是不是就要解理了?”我小聲問道,心裏有些難受。

婆婆哈哈笑了起來,輕鬆的說道:“是的咯,把這事辦了我這兒子就沒啥大災了,我就放心咯。”我看著婆婆笑的輕鬆不覺也笑出聲,“嗯1,婆婆兒子一定沒事的。”

“喂,我說,瞧我弄來這車,我們上路吧。”烏的聲音在遠處響了起來,原來他不見的這段時間是去弄車去了。

這時月朗走了過來,示意我啟程。我了然的點點頭,對婆婆說了再見。婆婆也微笑著向我揮手,祝我們一路順風。我們往遠處走去,婆婆身影漸漸變淡,然後消失了。再見,再也無法相見,婆婆一消失,無論靈界還是人間,再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