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光所聚成的蓮台,停在半空,不斷的旋轉著。
轟擊蓮台的白焰如衝天的火柱般,持續不絕的從巨龍嘴裏噴發。
停在堤福俄斯額頭前的金色手掌,徹底的消散了。
在很短暫的時間裏,蓮台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並最終不再旋轉。
而從堤福俄斯嘴中噴出的衝天焰柱,卻在蓮台不再旋轉時,立刻加劇了起來。
“轟!!”
七色蓮台潰散,焰柱升入天際。
萬餘佛修隨著潰散的蓮台,驅使著坐下由各自法器所幻化的金蓮,飛速挪移以躲避白焰的衝擊,卻仍有兩千餘名佛修,不幸被白焰衝卷並立刻就被焚為灰燼。
眼見蓮台潰散,堤福俄斯甩動起龍頭,將從其嘴中噴出的熾白焰柱,掃向了正四散逃避著的人族修者。
對它來說,那些在雲海間馭蓮逃竄的那些佛宗大能,就隻是不用費吹灰止力,就可以輕易摧毀的一粒粒討厭的塵埃罷了,根本不會對其產生絲毫的憐憫和同情,也就毫不留情。
但對另一個人來說,看著那些正被如灰塵般屠殺的佛宗大能們,心中生出的卻不隻是憐憫和同情。
實際上,這個人也不能叫人。
“蠻鳳!!!”
堤福俄斯大張著的嘴,突然閉上了。
它的右眼中的銀色火焰,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它的目光和思緒,都集中在了它的頭顱上,集中到了它的額前。
在它的額頭上,安放著一隻手掌。
手掌如常人般大小,色澤也如常人。
手掌的主人沒有頭發,臉頰凹陷見骨,身體很瘦,皮膚微黑,長相相當的平凡,穿著一件寬闊的白色僧袍。
梵天的手掌撐在巨龍龍頭額上,目光深邃的注視著巨龍額上,雪白散光的堅硬鱗片。
他張開嘴,輕聲道:“燭龍,好久沒見了。”
“老朋友,難得故人相見。”
“你。。。高興嗎?”
“。。。”
沉默。
短暫的沉默。
燭龍遍布利齒的嘴角,大幅度的上翹,便又張開嘴,道:“蠻鳳。”
“你的氣息,好弱。”
“你。。。受傷了?”
聞言,梵天也笑了。
他笑著瞪大了雙眼,猛然的拔高了音量。
“呦嗬!!”
“偉大的龍神子嗣啊,最近混的是越來越好了,不僅僅要去投靠殺親仇敵,還從人族中學會了趁人之危!!”
“了不起,了不起!哈哈,哈哈哈哈。。。!”
譏諷的笑聲是那樣的刺耳,又是那樣的張狂和放縱。
這樣的笑聲如一柄利劍般,直插入了燭龍的內心深處,讓它隻覺刺耳無比,隻覺煩躁至極。
它收起了上翹的嘴角,怒氣衝衝的道:“你,這被逐出鳳族的垃圾!”
“被遺棄荒野,要靠雀鳥來豢養自己的廢物!”
“有父生,沒母要的畜生!”
“哈哈哈哈哈。。。。。!”
燭龍不遺餘力的搜刮肚腸,極盡所能的挖苦譏諷梵天,梵天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般,隻是不停的開懷大笑。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捂著肚子,閉上了嘴。
他垂下頭看著盤曲著身軀,仍在不斷怒聲喝罵的燭龍,和燭龍額上正緩緩上移的手掌,眼眸微微虛眯,臉上衍露出了悲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