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跟著走街串巷,不知道逛了多少店,自己隻是默默的跟在後頭,而慕容則大大小小買了很多東西,有一些則不知道是送給雲的還是說實在拿不了讓雲幫著拿的,三人就這樣兩前一後的走著。不知道走了多遠,到了一個偏僻的巷道,巷道兩旁再也沒有店鋪,而是布滿青苔和黴菌的潮濕牆麵,剛才的熱鬧和喧囂頓時一掃而光。沈青跟著走了五米,忽然意識到一些不對勁的氣氛。原以為雲隻是帶著抄近道,走了小路,可是一眼望盡,再也沒有其他岔路口。
“慕容,你們是不是走錯路了!”沈青站定,在兩人身後說著。
兩人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卿卿我我的往前走著,並沒有絲毫搭理沈青的意思。
“喂——雲——慕容——”沈青在後麵稍微大聲了點,生怕驚擾到這個走到的靜謐氣息。
可是雲和慕容隻是微微頓了頓,慕容從雲的肩膀轉而遊走到雲的腰間,摟的更近了。雲也順勢摟著慕容的腰,另一隻手環抱住慕容,旁若無人的繼續往前走。
“慕容——”沈青又叫了一聲,有些生氣,但並不是因為兩人的親密,因為沈青知道,自己此行也隻是散心,並沒有對慕容的殷勤多想很多。隻不過兩人完全忽視自己的態度,讓沈青氣不打一處來。
沈青小跑了兩步,擋在了兩人麵前,可是眼前的一切把沈青嚇得暈了過去——兩人腐爛的麵容和身體依舊死死的潰爛粘連在一起了,若影若現的露出了頭骨、手骨等等。巷道裏慢慢聚攏了些許的霧氣,籠罩著整個靜謐的氣息······
沈青微微的聞到一些檀香的氣息,然後是有一滴一滴的冰水滴到自己的臉頰,有些順著臉頰流到自己的眼角,順著眼角慢慢滲入自己的眼睛;有一些順著流到自己的嘴唇,然後是舌尖,能嚐到些許的腥味;還有一些,遊走到脖子,然後是胸,像是久違的撫摸,讓沈青有些貪念但更多的是厭惡。沈青由於越來越強烈的厭惡感,猛地睜開了眼睛。
“你終於醒啦!”沈青視線模糊,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液體的緣故,還沒有看清是誰,就聽見:“她醒了!”然後就聽到有幾個腳步聲若影若現的由遠及近的走過來。
“沒事,退燒了。”沈青隱約看見一個陌生的臉孔,然後又是慕容的聲音:“你是中暑了,待會我就帶你回去。”然後是一隻大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沈青本能的想躲開,可是自己沉重的像是個石頭,壓根動彈不得。
待視線漸漸清楚,周圍已經沒有任何人,隻有一個光禿禿的木質屋頂和一把老舊的吊扇,搖曳欲墜的轉動著。扭頭看見離床不遠的牆壁上掛著一縷長長的頭發,沈青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幹練的短發,心想著可能是慕容幫自己拿掉的。現在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房間有些破舊,剝落的牆漆,吱嘎吱嘎作響的吊繩以及那鏽跡斑斑的扇葉······
‘我這是在哪裏?’沈青摸了摸自己還有些沉重的腦袋,費力的用手支撐起不聽使喚的身體,床也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有人在外麵嗎?”沈青強忍著嗓子的幹疼朝門的方向說著,可是並沒有人應。沈青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成了紅色的絲質吊帶,雖然有兩層,已經不是特別透明,可沒有穿內衣的感覺,還是讓沈青心裏有些不舒服。沈青望向窗外,自己穿來的衣服正掛在外麵嘀嗒嘀嗒著晾幹。
沈青聽見牆的對麵有聲音,仔細聽,像是那種彈簧床一陣一陣的聲響。沈青躡手躡腳的打開側門,走到院子裏。和自己估計的一樣,旁邊的房子也有一個窗戶。窗戶是虛掩著的,還拉著窗簾。‘大白天的,拉著窗簾做什麼?’沈青透過窗戶的縫隙看進去,隻有些許的陽光在房間裏。由於風吹動著窗簾,投射在床上的陽光也跟著風一起挪動著。而先前聽見的彈簧床的聲響,就是有三個孩子在床上跳著,像是在躲避陽光的照射。
三個孩子的皮膚像是被封上的一般,頭和脖子之間,脖子和胳膊之間,胳膊和身體之間。身體和腿之間······無一不是很明顯的縫紉的痕跡。‘這麼小,救動這麼大的手術,真實可憐。’沈青心想著,可是那些背對和自己的孩子,有一個突然扭轉了頭。佐伊咽了口唾沫,沒錯,不是,不是90°扭頭,而是從前方一直扭到後方,然後又從後方扭到前方的360°大轉向。沈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角,孩子轉頭的瞬間,依稀記得是沒有眼球的。但是由於對麵的門被打開了,沈青不得不又小聲的回到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