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小光頭走到我旁邊,問道:“小軍哥,睡不著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一愣,隨即意識到小光頭可能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就回答道:“好。”
我和小光頭到離我們剛到駱駝第一次休息的地方坐下,坐下沒有多久,小光頭就問道:“家父還好吧?”
“年紀越大,身體就不如從前。誒……”我說完,歎了一口氣。
小光頭半晌沒有講話。過了一會,小光頭說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我家就是周氏一門,我姓衛。據說以前我家算是在當地有名望的人家,每天都是車水馬龍來往的人多的不得了。
當時,無論是在政治圈還是在商業圈,周氏一門都可以說得上數一數二,衛我爸每天總是忙得見不到麵,每天都有各種不同的局,有時候甚至一個晚上就要有三到四個局。周氏一門的兒子們也是相當有出息,隨便拉一個出去都是響當當的名號。
各個富商政壇的女兒做夢都想嫁進周氏一門做媳婦。在當地,沒有誰不知道周氏一門的名號,上至年邁的老人,下至珊珊學步的小孩。
有一古話叫盛極必衰,任何人事都是這樣的,都逃不掉最後衰敗中落的宿命。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周氏一門開始事事不順。
慢慢地,來往周氏一門的人越變越少了,周氏一門後來真正中落家道衰敗,最後連周氏一門的兒子們也各個流落異鄉下落不明。周氏一門老爺好像是在一夜之間變老的,白頭發也像是在一夜之間長出來的。
後來周氏一門就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後來很少有人知道周氏一門的事情,隻有三三兩兩的幾個老人家知道。
直到後來我爸的名聲因為鬥垮施老大聲名鵲起的時候,才有人知道我爸就是當年盛名一時的周氏一門周老爺。
我因為小光頭的問話思緒被拉到很久之前,想到這些年來的一些遭遇。心裏的情感就像抑製不住奔湧出來。我這人一向都沒什麼追求,活了幾十年也沒有做出什麼成就,一直都是隨心所欲隨遇而安的生活。
這次來找洛下州貨通號牌的經曆給我很大的動力,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我也要為自己的姓氏做點什麼事情,我希望自己能完成我爸的心願,堂堂正正不要再躲躲藏藏地做個周氏一門人。
我一定要拿回洛下州貨通號牌。
我把思緒拉回來,清了清腦子,對小光頭說道:“隻要你們完成答應我的事情,你們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
聽起來好像有點意氣用事的感覺,但實際上,我真的很想為周氏一門做點事,這也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隻要超級勢利眼能答應我解決周墨墨的事情,查清於罄血案,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小光頭緩緩說道:“我們不會為難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們隻是需要一點你的幫助。你不需要擔心太多。”
聽完小光頭的話,我沒有回答。
腳下全是沙漠,一眼望不到邊際。
依照我們之前的約定,現在應該要喊簡千凝起床守夜了。大概是坐了太久的緣故,小光頭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膝蓋,想要站起來走走。
小光頭跟我打了聲招呼,回去準備再吃點東西補充補充體力,我之前就注意到在晚上大家一起吃的時候,小光頭就吃得很少。
小光頭走了以後,我一個人坐在那裏,更顯孤寂。夜色逐漸變深,天上隻有一輪明月。
我終於知道自古以來,為什麼有那麼多的詩人詞人都要借明月來表達對家鄉對家人的思念。在這樣的環境下,隻有在仰望明月的時候,自己深藏已久的情感才會爆發奔湧出來。
我一個人坐在那裏,除了感慨就是感慨,慢慢地,我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一時間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總是感覺怪怪的。
本來打算再多坐一會的,但是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好像總有一股寒氣向我逼迫而來。這感覺和小時候天黑一個人走夜路回家總感覺自己背後總跟了一個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更何況年紀越長,有些感官就更加敏銳。
夜色已深,此時的聽覺比往常更加靈敏,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都聽得一清二楚。我心裏有略微的不安,這個時候大概小光頭到集體地鋪那裏去找幹糧了,如果現在喊小光頭的話,說不定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