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十年,春。
帝都一個偏僻的街道上,一個身穿白色狐裘披風的女子帶著另一個身穿綠色棉襖的女子從一座高門大院的偏門偷偷溜了出來。
那身穿披風的女子回頭回頭望了望身後的偏門,見無人發覺,拉了身旁的綠襖女子轉身便跑。
二人穿過小胡同,終於來到了帝都喧囂的大街上。
街上的行人來去匆匆,瞬間便將二人淹沒於人海中。
“小姐,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老爺不知道咱們出來,若是叫他知道了,一定會扒了我的皮的。”
小丫鬟連翹喘著氣,望著身後越來越遠的高門樓,哭喪著臉可憐巴巴的對著身前身披白色狐裘披風的女子說道。
雖然已經出了正月,帝都卻是寒意不減,二人跑了這麼一會卻是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清晨的一陣寒風吹來,二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許婉裹的嚴嚴實實的,披風上的帽子戴在頭上隻露出一張素白幹淨的小臉,十五六歲的年紀,到處都透著股朝氣。此刻的她雙手攏在寬大的披風下麵,帽子下的一張小臉凍的通紅,一雙大大的眼睛卻是正新奇的東瞧西望。
聽見連翹的話,許婉大大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她勾唇一笑,朝著前麵聚在一起的人群大步走去,頭也不回的問道:“連翹,你這話打咱們還沒出門都說了三遍了,渴不渴?”
“回小姐的話,連翹不渴,但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然老爺昨日才叮囑過我不能放你出來的,若是叫他知道了,又要罵我了。”連翹快步跟上許婉,她看著人來人往的陌生街道,有些懼意的說道:“小姐,這裏人好多,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囉嗦,反正回去晚了也是一頓罵,回去早了也是一頓罵,那咱們回去這麼早做什麼?咱們還是玩個痛快再回去,這樣才算夠本呢。”許婉回頭朝她俏皮一笑,伸手指了指前麵,奇怪的說道:“哎,那裏是做什麼的,好多人呢,咱們快去瞧瞧。”
“哎——小姐......”
連翹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許婉拉著向著前方人群聚集的地方跑去。她心想,這下完了,依著小姐的性子,今日不玩個痛快是不會回去了......
帝都不愧是天子腳下,熱鬧又繁華,許婉這時候隻恨自己隻長了一雙眼睛,看不完這些新奇的東西。
大街上忽然行來一群人,像是約好了似得,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人數眾多,浩浩蕩蕩的,像是遊行一般。
許婉放下手中的麵人,好奇的探著身子朝那群人看去,“連翹,你看那些人是做什麼的啊?”
連翹麵露怯意,小聲說道:“連翹哪裏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
“管他是做什麼的,上去問問不就知道了。”許婉說完便拉著連翹朝那群人跑了過去。
“老伯,你們這麼多人是要去哪裏啊?”越來越多的人跟上來,許婉嫌棄連翹跑的慢,甩了她追上前麵的一個老伯好奇的問道。
那老伯轉頭一看見是位俊俏的小姑娘,笑嗬嗬的說道:“姑娘不是咱們帝都人吧,今日可是二月初二龍抬頭,月老廟搭了戲台子要唱大戲,這大戲要連唱三日呢,今日是頭一日,咱們這些人都是去看大戲的。”
許婉一聽就興奮了,拉了連翹便興致勃勃的跟在那老伯後麵一起向月老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