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無盡的空間,江淩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麵。一掛掛星河倒傾,穿過飄渺的虛空,如同河流入海一般淹沒在天際無邊的漩渦黑洞之中,磅礴的氣勢卻沒有絲毫的聲音,似乎連同時間也淹沒在其中,出奇的安靜。
忽然間,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天際,此時此刻是如此的嘹亮,讓人精神為之一陣。注視著這一天地異象的青袍老者眼中滿是欣喜,之後就是無盡的悵惘。
畫麵閃動,青袍老者懷抱著一歲左右的女嬰,臉上滿是慈愛,女嬰螺旋狀的眼瞳看起來精神奕奕,還不怕生的在把玩著老者飄落下的胡須,陣陣歡笑隨風飄蕩。
老人自然知道這個女嬰的特殊,更知道她那奇特的眼瞳的來曆。據前賢記載,這種眼瞳被稱為虛空眼,修煉至大成納虛空之力為己用,吞噬一切武技的攻擊,甚至能幹擾時間的流向。古往今來,漫漫歲月中出現過一位這樣的人傑。相傳上古時期的虛空大帝,就是憑借著這樣一雙瞳孔平定某一種族在九天域內的叛亂,一統九天諸域,人神共尊,被後人稱為虛空大帝。
這個村落居住的都是龍族的追隨者,準確的說是他的追隨著,能出現一個日後可以比肩虛空大帝的女嬰,老人自然感到無比的興奮,可是此時的擔憂卻多餘興奮。
所為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更何況來自強大仇家的威脅。從上古到遠古,綿綿幾百上千萬年不是沒有出現過虛空眼,而是在沒練至大成,擁有虛空眼的人都被無情的扼殺了。因為有人害怕這種曾經讓他們俯首稱臣的眼瞳。這樣的殺劫,就是憑借他如今的強絕修為恐怕也難以阻擋。
畫麵再次跳轉,此時的女嬰已經四五歲,沒有人陪她一起玩,就連父母也不能在她身旁待太長的時間。小女孩獨自坐在偏僻角落的石頭山,等著每個月來看自己的老爺爺,這就像是一個節日,讓小女孩期盼和向往。
“蘭兒好嗎,看爺爺給你帶什麼來了?”青袍閃過,關切的話語讓小女孩如沐春風。
“虛空石手鏈,啊,爺爺太好了!”小女孩興奮地小臉通紅,在老人臉上輕啄一口,帶上手鏈在微風中揮舞。虛空石輕顫,如同有靈一般婆娑著小女孩潔白的手臂。這樣的一幕,讓江淩想起自己的骨牙手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眼睛有些濕潤。
“蘭兒,爺爺教你的心法可都記住了?”老人嚴肅的說道。
“爺爺放心吧,蘭兒都記住了!”小女孩認真的回到道。
“蘭兒,爺爺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不待小女孩回應,老人就講道:“上古時期,有一位修為強大的修士,人們喚他虛空大帝,……”
“哎呀,爺爺,您都講好多遍了,我都聽煩了!”小女孩不耐煩的說道。
“但這次爺爺要告訴你的是虛空大帝也和蘭兒擁有同樣的眼睛,當年因為叛亂而被鎮壓的種族如今已經成為無上大族,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裏,爺爺恐怕不得不離開蘭兒一段時間了,蘭兒記得要好生修煉!”老人目光深邃的說道,說完化作一縷青光消失在天際。
江淩久久回神,回憶著剛才的所見所聞,洞悉了蘭兒眼睛的秘密,他自然也認出了青袍老人就是當年無上的青龍神王。想到沙堡中風化的蘭兒,看著此時蘭兒天真無邪的笑臉江淩心中隱隱作痛。
該來的總會到來,憑江淩現在的實力又怎麼改變曆史的走向。與蘭兒度過幾天無憂無慮的平靜日子之後,江淩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
平凡的一個傍晚,蘭兒一家三口正在桌子旁準備吃飯,父親正在和蘭兒講者今天打獵的所見所聞,旁邊的蘭兒臉上還掛著淺淺的微笑,一臉幸福的樣子。食物冒著騰騰的熱氣,香氣四溢。江淩可以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可是為時已晚。
一瞬間,天宇撕裂,閃電交織,雷聲大作,狂風肆虐,血雨傾盆,無數顆星辰爆碎,整片星空血光耀眼,可怕的能量席卷一切,如同滅世劫光一般。
可怕的能量襲過,綠洲便荒漠,沙漠不斷地結晶,生命在消逝。時間停滯了,停止在這一刻,除了江淩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時光沒有帶走他們的肉體,可是他們的元神已經被可怕的劫光洞殺。
“還沒來得及說聲再見,就這樣永遠的消失了嗎?”江淩茫然的坐在牆角,揪著自己的頭發,不斷地問著自己。
忽然間,蘭兒手臂上虛空石手鏈爆發無量光,閃耀的睜不開眼睛。蘭兒的一縷神念掙脫而出。
“小哥哥,蘭兒不曾死去,爺爺早已把我的元神傳送到一片古老的遺跡,你看到的隻是擁有我一道元神的肉體,等小哥哥醒來,去尋我可好啊?”來不及說太多,神念就要解體。
“哈哈,好好,我答應你,一定會尋到你的,不管天涯海角!”江淩非常慶幸蘭兒還活著,連忙開口答道。
耀眼的白光過後,江淩夢回現實,不知昏迷了多久,滿是黃沙的手中,攥著一串虛空石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