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璃是離顧南宸最近的人,見狀,拔下發中的簮子,快步朝著黑衣刺客心口狠狠刺去,黑衣刺客應聲而倒,雲璃抽出的簮子,蹲下來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確定黑衣人沒了氣息後,命人將黑衣人拖走,扶著侍女的手艱難的站起來將顫抖的手背在身後,麵色上發白,卻表現的鎮定自若,其實這是她第一次殺人,但是她不能透露出絲毫的軟弱和恐懼,說白了她現在就是沒有父皇母後庇的的一個孤女,如果她顯示出無能,哪怕是一個宮女太監都能欺到她的頭上,當然他也不怪他的父皇,父皇對母後的感情正是天上人間比翼雙飛,若非母後臨終囑托,恐怕父皇也會隨母後兒而去,若父皇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做這個皇帝,反而對江山社稷不利,父皇是相信她這個親自教出來的女兒,所以把這重擔托付給她,她自然不會讓他失望。
顧南宸感受到後麵有一道勁風的時候其實就反應了過來,隻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竟會出手,不由錯愕得轉身望著她,仿佛要將她望到心裏深處。心中卻是忍不住的暗暗讚歎,一個五歲的小女孩,竟有這般果敢的心性,恐怕日後的成就不會小呀!
“今日之事,讓諸位受驚了,諸位暫且回去歇歇吧!有何事情明日再議。”雲璃又轉過頭對鎮北王道:“王叔之前回京述職所住的瀟湘殿,父皇都有命人打掃,王叔和世子隻管住進去,侄女兒就先行失陪了”話畢轉身接過嬤嬤手裏的雲修緩步而去。
由於新帝登基時定年號興平,所以此次二王叛亂又史稱興平之亂,後世史學家對此次叛亂褒貶不一,有人說二王叛亂最後被誅殺實屬活該,有人覺得攝政王做法太殘忍,毫不顧念骨肉親情。
半夜,琉璃宮中,如今正是地凍天寒的時候,雲璃頭上卻是滿頭大汗,她感覺一直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在他的頭頂飄來飄去,口中喊道:“還我命來,還我命來!”雲璃被嚇得直接坐了起來,摸著瘋狂跳動的心髒的,似撫慰著一世的孤寂和彷徨。雲璃掀開被子下床悄然走出殿中,並未驚動陪寢的宮女,從一處無人看守的角門中出了琉璃宮,在一片盛開的梅園中停下,伸出手去接飄然而下著雪,自嘲的想著他那被吊掛在城門口的兩位皇叔會不會凍死,又想起了那個死去的黑衣人,思緒已是異常雜亂。
雲璃緩緩地的蹲下來,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極力控製著發抖的身體,臉上卻是淚球不斷,雲璃顫抖著伸出手,不斷地抓住的雪往嘴裏塞,似是想要以這樣的方式讓自己鎮定下來,就是想要宣泄那些無助彷徨愧疚的心情。
突然一隻白暫的卻帶著薄繭的手握上了她想要去抓雪的手,雲璃抬起頭,原是鎮南王世子,顧南宸本是無法入眠,想著出來欣賞欣賞外麵的雪景,就看到雪地裏仿佛被拋棄了一隻白色小兔子遺世獨立,想著走過去瞧瞧,就看到了那個身份尊貴的小姑娘此刻狼狽的模樣,他抽手抓住小姑娘的時候,解下白裘被風,蹲下披在小姑娘身上,而後站起來緩緩轉過身去。雲璃用衣袖胡亂的擦著眼淚,心裏既感激於他的善解人意,又唾棄著自己的狼狽。許久,身體裏的溫度漸漸回暖,雲璃想要站起來,卻因為久蹲到地上腿腳發麻,要不是顧雲宸,就要險些栽倒到地上,雲璃抬頭望著顧雲宸的眼睛,那雙溫潤眼睛中潛藏著包容一切的力量,似是能讓人生出無窮的勇氣和力量。
顧南宸看到雲璃實在走不動的樣子,便道“若是殿下不介意,臣背著殿下到臣的住處烤烤火,喝一碗茶湯吧,天寒地凍,便是不驚動他人了”
雲璃點了點頭,又怕顧南宸看不見,遂又“嗯”了一聲,便緩緩爬上了顧南宸的背。雲璃現在五歲,加之大淵民風開放,有心人看見也不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所以二人也沒什麼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