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圓在原地站了很久,押送他們的人往她的方向回走。
明知不會有答案桂圓還是試著問了問:“他呢?”
如她所料,那人不說話,帶著她走出隧道。桂圓一出隧道就被麻袋套住頭,眼前一片漆黑,手鐐銬被那人拉著,領著她走。
“為什麼剛才不蒙眼?”桂圓又丟出一個不期望對方會回答的問題。沒想過這次那人說話了:“剛才是因為你們沒有活著走出這裏的可能,自然不用有所防範,死人能把秘密說出去嗎?”
桂圓驚地立在原地,任憑那人怎樣用力拉她也一動不動,“剛才的隧道?”
那人有些不耐煩,隨口說道:“是死人穀,我們國家的死刑不是殺頭,而是關入死人穀直至窒息而死。你可不可以走快點?我老婆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回去晚了又得挨罵了。”
沒有光線透過袋子射到桂圓的眼,她卻覺得眼睛被刺得很疼,兩行淚在臉頰對列並行。她突然摘下袋子,拖著墜人的鐐銬向著隧道的方向奔跑,押他的人和附近的守衛紛紛行動想抓住她。
她衝過人群,向著隧道深處隻是奔跑,淚水和鼻涕蒙了一臉也來不及擦。她不知道遲銘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隻知道她不能允許也不能忍受遲銘再也不在。
押他的人攔住眾人說道:“她要送死就讓她去吧!是她自己選擇這條路的,與人無尤。”
“遲銘——”她邊跑邊喊,極速地奔跑讓她的腳被腳鐐擦破了皮,每跑一步都是疼,漸漸撐不住了隻能慢慢走著,再往後連走都會痛到受不了,唯有一步步輕輕挪動著。
“遲銘——你在哪?”桂圓完全走不動後癱坐在地上,一直叫著遲銘的名字,期望能得到回聲。
桂圓近乎到了絕望的境地,她甚至開始懷疑或許遲銘已經氣絕了。
“桂圓嗎?”
桂圓勉強扶著隧道的牆壁站起來,四下張望,“遲銘,你在哪呀/?”
“這邊。你跟著我聲音的方向走,聽到了嗎?我會一直同你說著話的,你怎麼會來?他們還是抓了你嗎?你……”遲銘還在說著時,桂圓已走到了他跟前。
遲銘被鎖在一個隧道壁挖空建成的監牢內,身後有幾具白骨,桂圓在外麵。
“他們終究還是沒放過你。”遲銘走到牢門前靠著鐵條。
桂圓也順著鐵條坐下,說道:“是我自己硬要進來的。”
遲銘一股火竄了起來:“你傻呀!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剛開始還沒回過神,後來才明白這是他們國家最可怕的死人穀,有來無回,所有死刑犯都是在這裏被憋死餓死渴死的。我明明讓他放你了,你怎麼?”
“因為你不在,我不想一個人苟活於世。”桂圓直率地說,當死亡來臨時每個人都那麼無畏,沒有矜持沒有膽怯,最真實的一麵想在死前竟可能地展現。
遲銘無話可說,他不敢追問桂圓這話是什麼意思,隻說:“腳怎麼傷了?”
桂圓摸摸腳:“沒事,就是被鏈子擦破了點皮。啊~~~”桂圓發出尖叫,因為隧道突然黑下來,道裏的燈因為缺氧一一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