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已過,天氣漸漸轉涼。這時的天,越來越高,藍得像一片幽幽海。微風拂過湖麵,原本一灣平靜的湖水慢慢蕩漾開來,上麵大朵大朵的雲,也隨著這波紋消失在湖的盡頭。金色的蘆葦叢中,一隻小船晃晃悠悠駛了出來。船上的小童,牟足了勁搖著船槳,船槳一會兒嘩嘩出水一會兒咚咚入水,激起的水花泛出陣陣巨大的紋波拍打著小船。
“嘻嘻,爹爹,你看我劃得快嗎?”小童扭過頭來,咧開大嘴高興的問,明亮的眼睛在柔軟的陽光中滿是流光溢彩,一副幸福快樂的模樣。
一個俊朗的中年男子坐在船尾,手中撐著一把油紙傘,傘邊投下來的陰影隱沒了他上半邊的臉龐,一身青衫不時被風輕輕揚起,甚是飄逸好看。“淘氣,要不是爹用小羅修功穩住這船,咱們早翻湖裏了。”
“爹爹就是厲害,有爹爹在,武兒什麼都不怕!”
小船就這樣晃晃悠悠停在了湖邊,男子領著小童下了船。穿過幾條鵝卵石鋪成的小道,男子和小童在一棵高大的海棠樹前停下。海棠樹下,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墳,或許是長時間沒有人掃墓,小墳上已長滿了厚厚的野草青苔。
男子一甩手,一股勁風不知從何處洶湧而來。小墳上的野草青苔被風吹過後,竟奇跡般慢慢枯萎,最終腐朽成土。
小童仰頭看了看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男子,赫然發現男子剛毅的臉上竟然流下兩行清淚。
“爹爹。”小童扯了扯男子的衣角。
聽到小童的呼喚,男子回過神來,拭了拭臉上的淚水。
“映雪,十年了,我沒來看你,你還好麼?武兒現在已經長這麼大了,如果你能看到,該多好……”
說到此處,男子再也忍受不住,不由淚雨交加,嗚咽起來。
苦中樂,萬裏山河任吾舍。斷腸路,紅顏消殞恨無數……
小五突然驚醒,原來剛才眼前的畫麵,隻是一場夢,一場發生在兒時的夢。
“公子您醒了。”
小五回過神來,循聲望去,一位侍女正站在自己的不遠處,手中端著一碗剛煎好的藥徐徐走來。此時,小五正躺在一個雕琢精美華麗的象牙床上,身上纏滿包紮傷口的白布,全身的骨頭似乎散了架一般隱隱作痛。而在這偌大的居室中,各種古玩字畫琳琅滿目,古紅木的座椅白玉石的地麵,玉珠為簾金絲為紗,甚是富麗堂皇,令人目不暇接。
“公子,請用藥。”
小五從侍女手中接過湯藥,一飲而盡。“這裏是……”
“回公子的話,這裏是皇宮大內。”
小五不由大吃一驚,趕忙道:“皇宮大內?我怎麼會在皇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