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文\/瘋狂勾引貓的魚

在淮城西街的一條巷子裏,藏著一家獨具古典風格的私人古玩店。聽說老板是從京城來的,性別男,貴姓於。素日裏,來往紛紛的顧客穿梭在時空的隧道,被店裏濃鬱的複古氣息纏身。這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至於大家看得是什麼熱鬧,眾人心照不宣——那大概就是於老板的絕世神顏。

走進恒水閣,就會被獨具韻味的格調所吸引而駐足於此。清一色的原木詫寂風裝潢設計,仿佛使人踱步於中古美學之中。繼續放慢腳步走近,博古架上陳列著許多曆史與文化並存的珍貴文物——各個朝代的陶瓷玉器、書畫古籍……止不住地令人端詳感歎。

店麵很大,入口很深。再往裏走,就是一個略施障眼小計,導致空間錯落分布的中式露天庭院。坐在老藤椅上的男人正在點茶,手中的茶筅快速地將茶湯擊拂出懸浮沫,他這次點茶的圖案盡顯一幅山水畫。男人端起茶盞,呷了一口。剛下喉頭,茶的餘韻清香泛起在他心頭。他挑眉,心想,自己早已被中式的茶道文化所深深拿捏。

一陣突兀的“嘎嘎吱吱”推門聲傳來,屏風後的光影由遠到近,由淺入深,高跟鞋與地麵接觸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不一會兒,就映照出一抹倩影。

男人看清屏風後的人,緩緩停下手裏盤玩核桃的動作。是一個女人,她身穿一字肩粉色亞麻長裙,流暢的肩頸線條直擊人心。女人眉目清絕,細眉如春山,一顰一笑,我見猶憐,是傳統古典美人胚子。

男人麵對眼前突然無故“闖入”進來的女人,見她麵色尷尬又狼狽,他心裏雖感詫異,但麵上依舊沉著從容,他淡笑,語氣很是清淺:“是在這裏迷路了嗎?”

淮城又下雨了,女人今天出門著急而忘帶了雨具。一襲粉色亞麻長裙的她不得不逃竄到一條巷子裏,她躲在屋簷下,忿忿不平,手機裏的天氣預報再一次欺騙了她。她原是看著上午天氣不錯,打算去西街巷尾那家老布料店選購一批麵料,可惜天公不作美。她垂下眼眸,看著麵前玻璃幕牆正映照著她在雨中淩亂不堪的模樣,她輕歎了歎,麵料沒選到,最後還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狽。

女人捋了捋被雨淋濕的發絲,輕拂了拂身上的雨珠,才發現自己不經意間踏入了一家門店的屋簷之下。她蹙眉,想著這裏什麼時候開了家這樣內涵深厚建築美觀的“博物館”。後知後覺間,她抬頭盯著牌匾——恒水閣,這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令人歎為觀止。她不自覺地邁開腳步,輕輕推開紅木門,一室的古樸立刻籠罩而來,周身也散發著淡淡的木質餘香。進店以後,她打量著多寶架上各樣的古董,展櫃裏各式的古玩,她雖不了解這些,但早就聽說西街最近新開了家高端古玩店,種類繁多,品質高雅不說,聽說最重要的還得是那老板的絕世神顏。

她慢步細細端詳了一番,她想旁人要是見了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會私下議論她像是沒見過世麵一般。可這種擔心往往又是多餘的,一共三層的獨棟閣樓,此刻竟然沒有一位顧客。

她不禁哂笑,看來這裏的生意並沒有外人吹得那麼火爆嗎,又或許是這老板也並非什麼絕色。她心裏這麼想著,不顧腳下,莫名走到了一個隱蔽的空間,她凝眉,推開木門一看,門外是一處綠植覆蓋率極高的古色小院,四周安靜的隻有自己高跟鞋與石板路摩擦出來的清脆聲音。她眉梢微微上揚,神態似是有些警覺,畢竟這偌大的中式建築裏,目前卻隻有她一人。

女人走近一瞧,屏風後麵有一抹搖曳的光影,她下意識加快腳步,遞上視線,隻見屏風後是一個男人——他緩緩站起身,上身是一件新中式設計的黑色立領夾克,裏襯是白色襯衫,搭著同色係長褲。

男人相貌生得清雋,長身而立,眉目舒展,隱在樹影之下,宛如處身在一幅水墨畫之中。

此後,頗有風度的翩翩公子模樣在女人的心裏徹底有了具象。

男人麵色十分從容,語氣清淺,問她是否在這裏迷路。女人聽言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自己這冒昧打擾的行為看著顯得她智商有些不夠。她裝作冷靜,言語很是實誠:“不怕你笑話,我確實在這裏迷路了。中式古樸建築與現代玻璃幕牆的設計碰撞,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特別的裝潢設計。我想,這家店的老板一定很有格調。”

她頓了頓,莞爾一笑:“是麼?老板。”

男人聽了,輕輕抬眉,笑得不置可否。他白襯衫的領口有些敞開,見他脖頸上戴著一根素繩的九眼天珠。

男人平日裏自然是聽多了各種花式誇讚,可眼前女人的言語態度令他莫名愉悅。他開始熟路地客套起來,秉持著來者便是客的禮儀精神,他很是自然地邀請對麵的女人坐下與自己喝了盞茶。

男人的以誠相待令女人受寵若驚,男人似是捕捉到了她的局促,行為舉止間是那般和顏悅色。

飲茶聽雨間,兩人大方地介紹自己。

他說他姓於,名時桉,經營著這家古玩店,他首先是一個收藏者,其次再是一個古玩店老板。

她說自己叫安知魚,有一家自己的工作室,是一名飽受現實摧殘的服裝設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