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天空之中,忽然間有一股無比強大的氣息降下,有人手執一棵青竹,破空而來,隻一抬手間,便將數名元嬰修士擊飛,一隻手,已將林竹攬到了懷中。
林竹這時已近於昏迷,她抬起眼來,隻看到來救自己的是個長身玉立的女子,氣質高華無比,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昏了過去。
那些人見到這個女子,臉上都露出了驚懼之色,不敢再攻,狼狽而走。
當林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溫南秦也在身邊。
她有些茫然的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她甚至希望自己的記憶不過是一場夢,但當日在天脊那慘烈無比的殺戮,無不在提醒著她,那是真真正正發生過的事情。
溫南秦長歎一聲:“我們是在歸墟海,神州,已經被人所占。就連去往蒼梧的傳送陣也斷絕了。”
他將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告知林竹。
最後,前往天脊的那些修士,至少有一半葬身於此,剩下的大半逃回了蒼梧,有一小部分,在周遊和明空的帶領之下,逃往神州。但玄霆隨即便帶著大隊人馬殺到,他身為合體期魔祖的殘魂,本來在魔修之中,便有一定的號召力,而蒼梧的修士們,卻又不能到天脊來援。周遊等人,隻能再度逃走,他們穿越十萬裏流沙,逃至歸墟海,終於在此地落足。
而玄霆似乎也無意進一步再行追殺,他將整個神州大陸,立為自己的大本營,凡有逆其意誌者,立殺之。整個神州,籠罩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而顧正瑉,也正式昭告天下,自己身為玄霆親傳弟子的身份,自然,他的混沌血脈之秘,不會泄於外人知曉。
一時間,修仙界風聲鶴唳,似乎一場大劫又要來臨。
他們身處歸墟海,根本不知道蒼梧的動靜,也根本沒有應對之法。
林竹忽然叫道:“我爹爹呢,他去了哪裏,他還活著麼?”
溫南秦輕歎道:“他還活著,隻是被魔門的禁法所困,失去了意識,應該是當年被顧正瑉所偷襲所至,據說,他這些年,一直被困在魔宮之中。若非自身的意誌堅定無比,早就已經魂散神消,你娘在照顧他呢。”
林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雖然她對這個生父,並沒有太深的感情,但在知道噩耗的一刹那,她才忽然發現,這絲血脈之情,竟是怎麼也斷絕不了的。
她又問道:“是什麼人救了我?”
一個悠然的聲音道:“是我!”
那名女子這時緩步而來,她緩緩道:“你可以稱我為荷塘主人,當年,我曾是龍淵閣之主,顧正瑉所帶領的那些人,原本曾是我的手下。”
林竹震驚無比,她愣愣的看著荷塘主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荷塘主人歎道:“有些事情,告知你也無妨,顧正瑉與當年的顧顏一樣,在他們兩個的身上,都含有一種名為混沌血脈的血緣,憑著這絲血脈,他們在修行上能夠突飛猛進,而身具這絲血脈之人,必須要到靈界,去完成一項艱巨無比的任務。當年的顧顏,正是因為沒有完全依照我們的安排,自行飛升,也正因如此,她與龍淵閣的那些人,產生了分歧。事後,他們決定,再行尋找血脈傳人,而我,已經無力再行約束他們。因此,隻能離去。”
她將當年與顧顏的談話,說與溫南秦與林竹聽。
溫南秦不禁擊掌道:“我就知道,隻有阿顏才會這樣!她向來隻憑自己的本心為之,從來不會任人擺布!”
荷塘主人歎道:“如今他們找到了新的血脈傳人,便是顧正瑉,而且,他體內的混沌血脈,在太昊一族的幫助之下,已經覺醒,如今,他是這世上,最有可能飛升的一個人!”
林竹聽了,頓時色變。
這時她對顧正瑉,已經恨至了骨子裏,而他又投靠了玄霆的門下,那是一個冷酷無情,隻好殺戮之人。這個世界,又將迎來怎樣的劫難?
她問荷塘主人道:“你當年為何要離開龍淵閣?”
荷塘主人輕歎道:“我與他們的理念不同。他們覺得身具混沌血脈之人,就應該殺上靈界,以血還血,重複當日榮光。但混沌血脈,源自於創世之始,其本原之妙,就連始祖鳳凰,都不能通解。我們又有什麼理由,讓混沌血脈傳人,照我們的想法做事?隻是他們,如今幾乎已入了魔,隻想著重回靈界,以殺戮而造榮光。否則,怎麼會與玄霆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