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洶湧的大海中,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抱著一根碩大的船桅在激濤怒浪中已經飄流了五天五夜,此時的他一雙手臂已經麻木的失去了知覺。冰涼的海水,持續的低溫,饑渴,五天的不眠不休讓身為煉血期武者的他在也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即便是意誌堅定的他此刻意識也已經有些模糊,現在他隻想閉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覺。
在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不禁有些後悔不該任性隨船出海。今年他才剛剛十七歲,十七歲的煉血期武者未來是那麼美好,如今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他的名字叫斷浪,一刀兩斷的斷,浪跡天涯的浪。
奇跡島是東海與無盡之海兩大洋交彙之地的一處荒島,夏無酷暑冬無嚴寒,植被豐茂,島中有一座大山高約四百餘米,隻是由於遠離大陸又無航道故島上無人居住。海岸上不乏一些被海水衝上來的魚蝦、海貝,它們沒有來得及隨黎明退潮的海水離去,於是清晨這裏便成了海鳥們的樂園。
這天島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確切的說他是被海潮衝上了岸邊,當潮水消退時他便被留在了海岸上,他就是斷浪。
可能是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海水裏的緣故,此時斷浪全身已經有些浮腫。當清晨的陽光鋪滿了海岸,海鳥們嘰嘰喳喳的叫聲終於將他吵醒。他茫然的四下裏張望“這是一座海島,我終於得救了”斷浪猛然站起身來,大聲呼喊著,隨即便重重的跌在了海灘上。沙啞的吼聲使得四周海鳥驚飛,久久不敢落下。幹癟的肚囊如烈火般的開始燃燒起來,劇烈的疼痛這才使斷浪想起他已經有很多天水米未進了,這個時候他還能活著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奇跡。
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斷浪踉踉蹌蹌的從海灘上爬起,四下搜尋了一些魚蝦海貝,剝鱗去殼也不洗刷便生嚼起來,斷浪不止一次的挨過餓,他知道這樣直接吃下去是大忌,他也不想死,故此每每將那些魚蝦貝類肉中的汁水吃盡便將那肉吐出扔掉。好在海灘上不乏魚蝦海貝,斷浪在海灘上歇息了足足有半個多時辰,身上恢複了些氣力,這才站起身來,解下腰上掛著的長刀當作拐杖,一步一步向海島深處走去。
這座海島麵積不大,方圓不過二十裏大小,島上岩壑奇秀,古樟遍野,藤曼橫生,斷浪在島上走了不過裏餘便聽見湍湍水流之聲,這聲音簡直如同仙樂一般讓斷浪從內到外每個毛孔都舒爽起來,順著流水聲斷浪一邊揮舞著手裏的長刀斬斷攔路的藤曼荊棘開出一條路來,一邊向前行去,大約走了半裏多路,山勢漸高水聲愈響,又前行了大約兩百米眼前豁然開朗,但見一條山溪從山上蜿蜒而下,溪水清澈,深不過數尺,岸邊山石嶙峋。
斷浪將刀與鞘俱都拋下,又將腰上繡囊解下,拋在地上,這才三步並作兩步整個人撲進山溪之中。早在進山之前斷浪身上衣物便已幹透,海水蒸發幹淨,卻使得他身上、臉上、手腳衣服上都裹了一層白花花的鹽屑,十分難受。何況先前在大海中掙紮求生少不得被灌了幾口海水,嗓子早就渴的冒煙了,若不能在山上找到水源,即便到了這海島之上又能活得了幾日?斷浪對此心知肚明,若非如此他也不能頂著疲憊的身軀上得山來,還不是為了尋些淡水。此時隻見斷浪大口大口將溪水灌進腹中,直至感覺腹裏有些飽脹,連打了兩個水嗝這才直起腰來,打開發髻,倒臥溪中,任由溪水衝洗刷身體,又將身上的衣物除下,在水中輕柔漂洗起來,斷浪在水中泡了小半個時辰直至確認洗刷幹淨這才上岸,將衣物擰幹,穿好,任由頭發披散在肩上,附身拿起繡囊係在腰上,又將刀、鞘拾起沿著溪水一路向上遊走去。
斷浪沿著山溪一路向上行走,山勢越發陡峭,山溪也愈發寬廣起來,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忽聽得前麵傳來陣陣轟鳴,便如層層疊疊的海浪拍擊水中礁石的聲響。斷浪緊走幾步,山溪突的一轉,但見前方不遠卻是一道山崖,那山崖高約百餘米,陡峭異常,直如刀削斧劈一般,瀑布從崖壁落下,砸入下邊水潭之中,那潭水之中有塊渾圓大石,高出水麵約半米有餘,水石相接激起層層水霧。那水潭有數十丈方圓,斷浪來到潭邊,隻見水質清澈見底,潭水中隱約有數條二尺左右的大魚遊動,潭邊另一側地勢平坦,有四五畝大小,上邊隻生些雜草,一株大樹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