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摘星住的是宋家最偏僻的角落,之前是宋家的九小姐拿來關寵物的。
第一次到宋家,她看到宋九小姐宋羽泠抱著一隻白貓兒,想著喜歡小動物的人必定是心地極好的,而且這都是她的家人,就出聲打了招呼,沒想到那貓就直接發狂朝她一躍,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當時,她害怕極了,和宋羽泠求救,宋羽泠卻冷眼看著她,猶如在看一條死狗。
她心裏想,應該是她突然到來的緣故,導致他們還沒有那麼快接受自己,等見了父親母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誰知道等來的是不是溫暖的關懷,不是姐妹的親近,而是冷硬的馬鞭。
徐氏……也就是她的親生母親打完之後罵她,“你個災星,一回來就知道惹事,你知不知道那貓是誰送給你九姐姐的,你就敢胡亂招惹,你這是要氣死我啊!你怎麼不死在外頭算了,你為什麼要回來?一回來就給我添堵……”
那是她第一次聽那麼多難聽的話,就連宋家最偏遠的莊子上的那些潑婦自詡凶狠,但都罵不出來那些話。
偏偏養尊處優,享著榮華富貴,身邊無數下人伺候,曾出生在大學士家的高門貴女,如今尊貴的宋夫人罵得出口。
有那麼一瞬間,宋摘星都要以為這就是大家族的教養了。
明明也不是她自己回來的,明明是這個家裏派人去把她接回來的。
麵對徐氏的辱罵,宋羽泠隻是不輕不重的勸導了兩句,徐氏停下罵她的那些話,還說為了懲罰她不聽話,讓她去住府裏最後邊的院子。
說是院子,其實就是一間獨屋,就是宋羽泠養貓的屋。
她成了宋家豢養的牲畜。
還警告她不經傳喚,不允許到前頭來。
一輩子,她一輩子都沒有再來過前院,更沒有再見過那所謂的生母。
再次來到這裏,物依然是物,人還是那些人,隻是她……宋摘星已然不是那個任人欺淩的人了。
宋明堂追上宋楚楚,小心翼翼的開口,“四姐姐,宋摘星好像不一樣了,她以前可不敢吼煙柳姐姐,更別說還敢說見母親的話。”
宋楚楚回眸瞥了一眼,冷哼一聲,宋明堂才八歲,哪知道宋摘星心裏想的是什麼?
好幾年了,宋摘星也就在回來那天見過母親,她心裏隻怕早就找母親告狀,說她們欺負她的事了,隻是苦於沒有機會,這下把機會送到她麵前,她還以為自己能脫離苦海了?
嗬,笑話,對於宋摘星來說,母親才是那個能讓她內心真正崩潰之人。
她要是知道母親根本都不記得她這個人,不知道要怎麼傷心呢!
隻怕想一頭撞死。
宋楚楚憐愛的摸了摸宋明堂的腦袋,“貓兒再乖也有撓人的時候,可惜她不是真正的貓兒,她啊……那是自己安慰自己,給自己壯膽子呢!”
隨著一聲聲四小姐響起,就知道已經來到了前院宋家主母的院子,但宋摘星似有所感一般,抬起眼睛,便看見一人蒙著麵紗淚眼盈盈的望著她。
隻一眼,她就知道那是和她闊別已久的二丫。
二丫本是在莊子上伺候她的,來宋家之前,她不知道宋家是什麼樣的,但也聽養大她的嬤嬤說過高門大戶裏的秘辛,她本不願帶她,是二丫苦苦哀求,她才把人帶來了,也是她的這個決定,害了一心為她的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