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你,就是問問下次大選的事情,聽說有些人又不安分了,有些在推波助瀾,又有人備受孤立,有些人搖擺不定,弄得到現在局麵都不明朗,幾個老不死的都有些控製不住局麵了,鬧得底下人心裏很不安穩,我就想問問你這邊的消息,究竟是欲擒故縱呢,還是大洗牌的開始?”
“你這大教授,什麼時候也開始操心起這政局大略了?”張胖子扁扁嘴,聽到這個話題就不想再談下去,太敏感,不敢說也不能說,兩隻眼睛盯著馮南國發問道,“你懂的,這種問題我沒什麼可說的,換個話題吧~”
“好啦,你也別緊張,我也不想和你討論這個,也沒那個閑情逸致關心這些,隻不過上麵要是有一點點變動,下麵就是地動山搖,我也是提醒你一下,總不會空穴來風,你呆在暴風眼,雖然很難波及到你,我還是要好心提醒你,要多加注意,”馮南國笑著看著這家夥滿臉僵硬的樣子,小小的談話技巧,兩個人之間也玩了無數次了,因為知根知底,所以每次都能無往不利,“我就想問下四大行,最近有什麼人事變動?”
“你這個倒是說到點子上了,”張胖子聞言,挑起的眉毛緩和了許多,又開始慢裏斯條的吃吃喝喝,“工行的老廖快到點了,差不多就是年底的事情,惦記這個位子的牛人狠人不少,公有資產管理委員會和金融委員會的候選人名單還沒定下來,目前來看,他的副手丁薛平還有交行的楊林,機會都比較大,若不出意料,就在這兩人之間,怎麼,你有什麼想法?”
“四大行,哪一個不是打個噴嚏,經濟界都要抖上三抖的,枝繁葉茂根深蒂固到這個地步,本係統的人上位倒沒什麼大問題,我是聽說上麵有意思空降,還是那種有背景有野心有手段的‘三有青年’,怎麼樣,這個消息有點含金量吧?”馮南國試探到位,把真實意圖說了出來,“我可是知道,這其中你那邊有些盤算在呢?”
“嗯?”這次,張本溪就沒有那麼從容了,放下筷子,眼神中有寒光微露,語氣也是硬邦邦的,在馮南國麵前也沒必要那麼虛偽,既然他點到了,自己也不必拿些虛言去糊弄人家,“倒真是亂世之秋了,你既然說出了口,肯定有了謀算,別賣關子了,直說吧!”
“有些人願意幫忙,不僅僅是信息上的支援,甚至能在暗中出力,條件也很簡單,花旗銀行和銀河商業銀行的合並案,有些大股東反對的很厲害,其中有幾位,希望你們能施加影響,至少能有個沉默的中立態度…”
張本溪笑笑,覺得條件還不錯,不過對這交易條件還是有些疑惑不解:“這和你一樣的立場不一樣啊,你不是一直認為資本從來都需要加以限製的嗎?”
“一潭死水,總要丟個鯰魚進去,不然有些人總把政策支持當做天經地義,吃相是越來越難看了,我們這些人也不是那麼輕易被綁架的,反正大勢已成,洗洗牌也不是件壞事。”
張本溪沉默了下,無名指敲打著桌麵,思量片刻卻沒找到多少拒絕的理由,不過看著馮南國依舊滿懷壯誌的樣子,有些感歎:“老馮,你別說我們這些人,說上去好像都是些什麼大人物,可惜從來都是時勢造英雄,沒有人能超脫的了曆史潮流,多少弄潮兒得意時一言九鼎,失意時家破人亡,多少豐功偉業總會被雨打風吹去,我們這一脈,從來都是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那些理想主義者是光輝太亮,容易傷著自己,現實主義者又往往容易陷入利己主義的泥潭,隻是再怕沾惹因果,我們也不能失去保護這種存在的力量。”
“好啦,盡人事聽天命吧,你也別抒情了,”馮南國聽到這裏,就明白這一趟的目的算是完成了,不然這家夥也不會聊起他的三觀,“這曆史潮流,也不是你眼睜睜看著,就能向著你想要的方向走的,還得爭,還得鬥,敗了最多就是奈何橋上走一遭,什麼流芳百世千古罵名都是虛的,死了之後誰還能關心這個。”
“呃,我們兩個都這把年紀了,也別想誰能說服誰了,”張本溪看著這老家夥談完事要走的架勢,問道,“對了,聽說你在濱海新找了個學生?怎麼著?你上次不是說以後不再招徒弟了嗎,還說世事多艱,萬一哪天自己**出來的得意門生和自己不一條路,那得多麼沒麵子?”
“我在你這裏也不好多呆,議會星就這點不好,”馮南國擺擺手也不在意,心裏卻在歎息,自己在濱海果然還是被盯的很緊,張胖子也是在提醒自己,起身動動老胳膊老腿,向門口走去,遠遠的還有回答傳來,“我那個隻是學生,不是徒弟…”
心裏壓著許多事,千頭萬緒的,馮南國卻一點疲倦的神色都沒有,年少時特別愛讀史書,特別是那些中興名臣的傳記,隻是總覺得他們束手束腳,不夠殺伐決斷,長大後才明白做點事才沒那麼簡單,要麼掀桌子,要麼在規則下費盡心思也不一定得償所願,回到酒店,看到林歡發的郵件,這小家夥嘴上說的感激不盡,心裏是揣著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的擔憂呢,有意思啊,現在的年輕人‘謹慎’兩字能記得這麼牢,也是件好事,等回濱海,還是透露點自己的用意,不過,小林的膽子還是小了點啊。
…
“林歡,上官說找你有事,你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電話那頭是小魯班,這家夥說了那麼多有的沒的,還是經營著,也不知道有沒有當備胎的戲。
“什麼事?我和她能有什麼可以商量的?”林歡想著晚上是和寧瑤一起吃飯,加這兩個人也沒什麼,反正他和上官真的沒什麼關係,“那晚上醉仙居,你去定位子好了,記得,我這是給你麵子,晚上的飯可得你請!”
寧瑤倒也是聽說過上官婉兒,畢竟這個名字很特別,拉著林歡的手笑說:“早就聽說過你們理工這一朵校花,上官在我們師院也是大大有名的,怎麼,按你說的,魯小班在追上官,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