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直到傍晚才打開,出來就看到女士們已經起來在客廳上邊閑聊著,遲清和遲瑜正在挖著雪糕看動畫片。
看到他們出來都喊了一聲,遲清眼神在眾人臉色掃蕩了一圈,發現並無異樣,甚至於在容忱臉上看到了與大家相談得不錯的笑意。
心下寬慰,阿忱終於有家人了!
容忱出來就撞上那雙含笑的桃花眼,回之一笑,意思不言而喻,跟著大家來到客廳。
看著容忱徑直走到遲清的旁邊,眾人眼裏淡淡,仔細一瞧還能看到那若有似無的淺淺笑意,遲棠看到慕容楓坐過來微微側身朝他小聲嘀咕。
遲清跟遲棠不愧是母女,在容忱坐下來的時候也側過頭小聲嘀咕著。
眾人見狀,挑挑眉便漫不經心的挪開視線。
遲清眉眼含笑,眼神狡黠:“阿忱,短短幾個小時,上至爺爺下至哥哥全被你征服了,你們談的什麼?”
容忱嘴角噙笑,狹長的狐狸眼直勾勾盯著她的星眸,眼神幽深如墨,語氣克製的低沉:“有機會我再一一說給你聽。”
遲清眨眨眼睛,鴉羽般的長睫一顫一顫的,煽起了容忱的心窩的一池汪水帶起陣陣漣漪。
家裏人都在,遲清也沒有非得追出一個答案出來,沒一會就跟哥哥們交談了起來。
月上枝頭,蟬鳴蛙叫,靜謐的夜色一點也不寂靜。
家人團聚,餐桌上往往都是杯盞交歡將所有未說出口的話化作激烈的酒水一口悶幹。
遲崢拿起酒杯朝著容忱無聲示意了一下便一口幹了,容忱見狀將剛剛被遲祁倒滿酒水的酒杯從容端起將其一口飲盡。
遲熵在一旁開口:“好酒量,這可是爺爺珍藏許久的人頭馬,也就是你們來了我們才有機會喝到。”
容忱笑笑不置可否,倒是對於遲霂的舉杯自己動手倒了一杯回應。
其他人見狀,像是無聲溝通了般一個接一個的給容忱敬酒,遲清在一旁看得著急,這麼喝下去,真不會出事?
一旁的遲棠伸手搭上她的手,笑笑著小聲道:“放心吧,你爸爸他們懂分寸,以前你父親也曾這般。”
遲清聞言將臉上的擔憂收起來,隻不過目光時不時看向幾位哥哥,眨巴眨巴著大眼睛讓他們對容忱別太狠。
幾人對上妹妹討好的小狗眼神,內心忍不住暗自討伐了容忱一頓,倒是喝酒不再那麼凶猛了,隻不過是換了一個溫和的法子,該喝的一口都少不掉。
遲清跟傭人將容忱攙扶回了房間,傭人識趣的退了出去掩上了門。
遲清將空調調成一個適宜的度數,轉頭就看到原先醉過去的人正滿眼呆呆的看著自己。
緋紅的臉色,狐狸眼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瞳仁有些迷惘,這一看就是醉得不輕,無奈的歎了口氣,“想吐嗎?頭疼嗎?”說著上上手揉了揉他的太陽穴處。
清涼的指腹觸碰,容忱眨了眨眼,嗓音淳淳充滿磁性拖著尾音:“清清~”
“嗯。”
容忱伸出手拽住她的手,一個拉扯仰頭迎了上去,一觸即離,遲清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頭躺了回去,拖著遲清的手放在臉上磨蹭著,冰冰涼涼得很舒服,臉色浮起饜足。
遲清輕笑出了聲,語氣寵溺:“阿忱,今天可是很開心?”
容忱眼眸輕闔,“開心,我覺得我像在做夢,不敢睜開眼睛,怕隻是黃粱一夢。”
遲清聞言一怔,隨即垂眸愣愣的看著那張閉著眼眸平靜的麵容,隱藏在眼瞼背後的眸子可能蘊藏著各種情緒交織的狂風暴雨,心口一悸手指輕撚著他的臉頰:“不是夢,是你值得。”
說著俯身觸碰他抿著的唇,容忱眼瞼猛地睜開就撞上那雙認真的星眸,眸子如淬了漫天星辰,很亮很迷人,讓自己無限沉淪……
遲清走出房門的時候,臉頰粉嫩一片,瞧著空蕩的走廊心虛的朝著樓上走去回了房。
殊不知她離去的時候,幾道門口一致拉開探出頭來,彼此之間視線無聲交錯一番才閉上門,仿若一切都沒有發生。
明月當空,星光熠熠。
有人安然入睡,有人寢食難安。
京市龍宅,夜深人靜,漆黑的房間一聲悶聲怒吼以及玻璃落地的清脆聲。
龍芙猩紅的眸子在漆黑中越顯猙獰恐怖,床邊是四分五裂的玻璃碎和水漬。
想到剛剛收到的信息——龍二並沒有死,甚至於他們一家在D國團聚了,那麼自己的身份根本就瞞不了多久。
眼神陰鷙嗜血,老頭子過幾天就要回來,自己必須將其控製住,不然被拋棄的一定是自己。
想到那些人,眼神晦暗不明,終有一天定會讓他們匍匐在地毫無尊嚴的跪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