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藍舒兒醒來,摸索著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什麼時辰了?”
“辰時一刻。”
韓信末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他拿來外衣幫她穿上,然後親自為她擦臉,梳妝。
藍舒兒很享受被他伺候的感覺,在東寒的那段日子都是她伺候他。自從眼睛看不見,她總是睡到自然醒,這些日子醒來時他一定就在旁邊,準備好了水和親手做的早點等著。
坐下來後,韓信末端起粥,吃了一口,還尚溫,然後才一口一口喂她。
“我可以自己來的。”藍舒兒說,她不過是看不見,但吃個粥還是行的,可是他偏不讓她自己動手,連喝個水也親自遞到她嘴邊。
韓信末不理會她,堅持喂完,然後拿起帕子為她擦擦嘴。
“中午想吃什麼?”韓信末問。
“烤魚。”藍舒兒不假思索。
“好。”
關於韓信末的手藝,藍舒兒到現在依然耿耿於懷。明明是一國之君,怎麼會有那麼好的廚藝,沒天理!
兩人來到溪邊,韓信末扶著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吩咐她不許亂動,然後手中兀地變出一支飛鏢。
正瞄準一條肥魚要射過去,卻被身後的人阻止。
“等等。”
“嗯?”
韓信末看著她,隻見她淡淡一笑,微微端著架子,道,“去水裏唄,跟站在岸上的感覺很不一樣的。”
韓信末猶豫了一會兒,終是脫了鞋子挽了褲腳下水去。他不是第一次下水,卻是第一次在有旁人的情況下下水摸魚。但藍舒兒又看不見,就算她看得見他也不會拒絕。
韓信末站在水裏,看著偶爾從他旁邊遊過的魚,再轉頭看看大石頭上愜意的某人,忽然感覺這個場景很是熟悉――
黑衣女子赤著腳在水裏摸魚,帶著麵具的紫衣男子在岸邊的石頭上等候。
這不就是……
韓信末不禁一笑,原來她這麼記仇呀!
抓到魚,韓信末就開始升火烤起來。藍舒兒從袖子裏拿出一包東西,道,“噥,撒在上麵,比較香。”
這藥粉他認得,是藍舒兒自己調製的,上次她就撒在魚上,那味道他到現在都記得。
魚烤好後,韓信末一小塊一小塊撕給她吃。待吃到一半,藍舒兒往石頭一躺,道,“把它吃了。”
上次他也是這樣,讓她把剩下一半的魚吃了。
這就是所謂風水輪流轉吧!韓信末笑了笑,慢條斯理把魚吃了。
才吃完,便見藍舒兒不知從哪裏摸出三支飛鏢,一甩袖霸氣地道,“去,樹下站著,給本小神醫練練手,正好我也不用蒙眼睛。”
這語氣,像極了當時的他,韓信末配合地走到不遠處的樹下。藍舒兒仔細聽著他的去向,一甩手,三支飛鏢齊齊飛出。
她一點也不擔心會射到他,果然,韓信末一個飛身,看準飛鏢的路子,伸手一接,三支飛鏢便被夾在手中。
人還沒落地,又“咻咻咻――”飛來四支,隻不過,路子有點斜。韓信末偏去一步,將飛鏢接住,然後再退回來。
“怎麼樣,可有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