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柔晴懷孕,藍舒兒要麼窩在藥房煉藥研究毒,要麼到後山的菜園子跟菜農們種菜,簡直是憶影閣、藥房、菜園三點一線。因為江柔晴喜歡在王府裏四處晃悠,走哪兒都能碰見她。
不過兩個月身孕,走路就像懷了七八個月的一樣,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肚子,一見到藍舒兒就姐姐長姐姐短的叫。
這不,剛拿著一篩子草藥從藥房出來要曬一曬,都能碰上她來散步。
“妾身見過姐姐。”江柔晴仗著有身孕,行的都是口頭禮。也不知是剛好晃悠到這兒來還是特意來顯擺的,不用想都知道是後者,哪裏散步會散到這偏僻的藥房來。
藍舒兒本不想理她,想了想,還是道,“不要叫我姐姐,一來你年歲比我大,二來隻有側妃才能稱本王妃姐姐。知道了嗎?”
說白了就是你又老地位又低,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她的直接總是讓江柔晴麵子全無。
“妾身知道了。”江柔晴艱難地咽下這口氣,藍舒兒,你就得意吧,一會兒就讓你得意不起來。
“王妃要曬草藥嗎?不如妾身幫您吧。”此時江柔晴心裏的小算盤打得特響,隻要她一靠近藍舒兒,就假裝摔倒,正好旁邊還有台階,這樣一來,她的假肚子就能賴給藍舒兒了。
江柔晴正要伸手去拿藍舒兒手裏的草藥,也目測好了摔跤的位置,誰知藍舒兒竟麻利地後退兩步,道,“不必了,這些都有毒,你要是肚子裏的孩子不想要了,就盡管來碰好了。你放心,我會保大的。”
聽了這話,江柔晴生生止住了腳步,尷尬萬分,她還是太低估了藍舒兒的直接啊!這哪裏是個王妃會說的話。況且她都說得這樣白了,要是自己再去碰,豈不是故意不要孩子嗎!
江柔晴幹巴巴笑了笑,道,“那……妾身還先回院子了。”
“嗯。”
江柔晴剛走,一直站在旁邊的小絲終於忍不住笑噴了。
“有這麼好笑嗎?”藍舒兒問。
小絲拍著胸口平息,回道,“王妃我真是太佩服您了,您說完那些話,柔晴夫人臉都綠了。”
藍舒兒聳聳肩,“唔,我隻是實話實說。”
……
藍舒兒有時候會想,如果日子就這樣不要再糟下去了也行,反正她和淳於湮的二人世界還在,江柔晴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隻是多浪費了王府一份口糧而已,並沒有分走淳於湮的愛。
可是她又會否定自己,因為江柔晴不會分走淳於湮,但孩子會,怎麼說那也是淳於湮的孩子,第一個孩子,江柔晴再怎麼不好,孩子是無辜的。淳於湮不會不待見那孩子,她也不會。
藍舒兒想,隻要不是女人把她的淳於湮分走了,孩子是沒有關係的。等孩子出生,她不會讓江柔晴把孩子教壞的。如此過一輩子,她也是能接受的。
隻可惜,沒想到變故來得這樣快,快到讓她來不及思考就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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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多雷雨,雨夜也總是讓人惶惶不安。
吃過晚飯,藍舒兒又窩在藥房,每次她調製迷藥毒藥,胡太醫都巴巴地望著,他行醫一生,要說常疾,他敢說沒有自己治不好的,但是涉略旁門左道的藥,他就不甚懂了。
胡太醫自詡不是那種古板苛刻的人,不會排斥那些所謂“見不得人”的迷藥毒藥,在他看來,藥理不分正邪,所以對藍舒兒所愛研究的這些,也是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