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眼中閃過驚色,斜望著疾閃而到的熟悉碧光,不能置信地瞪大雙眼。欲對藍發女子拳腳相向的意圖也已消失。
葉亂在賭,他在賭西門輕很聰明,聰明到明白自己的想法。
幾乎同時,西門輕也動了,右手伸出,手槍顯現,銀光從黑洞洞槍口吐出,狠狠撞至葉亂劍身,險之又險地停住那差點要了墨墨性命的一劍。
葉亂嘴角鮮血再現,身子擺了兩下,險些倒在地上
葉亂在賭,他在賭西門輕的同時也在賭藍發女子,在賭她不會主動對他們出手。他認為,藍發女子應會把該對他們說的話交待完畢前不會出手。
葉亂賭對了,又賭錯了。
葉亂賭對了西門輕,他果然出手,出手阻止自己那一劍必須刺出的一劍,墨墨被他的舉動嚇住,驚魂未動,呆在原地久久未動,朝藍發女子出手的打算也忘掉了。
葉亂一動,四人微妙的氣場突然打破,氣流洶湧朝著如同無數針尖,密密麻麻刺擊全身,葉亂臉孔,裸露衣服外的手腳突然布滿血紅小孔。
葉亂身子即將被氣流撕碎成一片片,西門輕的出手,再次攪混氣場,氣流圍繞銀色手槍形成氣流旋渦,啪一聲,手槍爆成一堆粉末,右手也鮮血淋淋。
葉亂賭錯了藍發女子,因為他清楚望見,藍發女子冷冷的眸子利芒爆現,那是殺氣的利芒,她藍色頭發向後飛揚,潔如白玉的手緩緩地伸向葉亂。
葉亂眼睜睜地看著死亡之手卡住自己的脖子,他甚至聽到手指入肉的凹陷聲,他似乎見到脖子哢嚓一聲折成兩段。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隻是一瞬間,葉亂望見女子的臉突然繃得更緊了,隱現驚恐之色,鎖在葉亂身上的殺意如潮般退散,葉亂甚至感到卡住自己脖子的玉手在輕微顫抖。
她在害怕什麼?
現在是退開的好機會,葉亂覺得,即使自己後退得很慢很慢,那雙卡住脖子的玉手也絕對無法合攏。
可是她在害怕什麼?
西門輕槍已落地,手已重傷,墨墨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究竟在害怕著什麼?
藍發女子實力非凡,實力深不可測,是什麼讓她如此驚恐失措,葉亂甚至望見她美麗的眸子泛起薄薄一層水色,給她添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
之前還清冷無qing動輒就要殺人的凶狠女子,現在卻被不知什麼壓迫得快要哭出來了。
武者不僅修煉肉體,更加著重鍛煉精神,經過長期訓練的武者,即使是葉亂這種年齡的少年,麵臨死亡,可能會害怕,會恐懼,會絕望,但絕對不會哭泣。
會被壓迫得哭出來,隻有引發心底最深處隱藏的恐懼,那種近乎本能的恐懼,那種壓迫,無孔不入,無比強大。
葉亂注意到眼前女子雙腿在微微顫抖,似乎已經承受不住身體重量,似乎下一刻便會軟倒在地,她卡住自己脖子的玉手似乎成了她另一個支撐點,她右手扶在脖子上。葉亂肯定,隻要自己輕輕後退一步,她立即失力栽倒在地。
“你是艾薇兒的族人嗎?你是為她而來的?”葉亂首先打破沉默,“請你放心,艾薇兒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是敵對關係,她現在很好,如果你之前見到了她,一定不會這樣對我們的。”
藍發女子臉龐淌下兩行淚水,淚珠如同兩串串珍珠落下,在初升太陽渲染下異常淒美。
墨墨終於回過神來,神態失措地盯著葉亂的側臉,她對剛才的葉亂的出手深覺不解,更對現在藍發女子哭著卡住葉亂的脖子不解。她正要抬腳上前,西門輕略帶痛苦的聲音製止:“墨墨,不要動。”
西門輕右手皮開肉綻,白骨隱現,他也感到場中的異樣,他也感到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有著什麼可怕的東西讓藍發女子完全失態。
葉亂當然不會自戀到眼前女子因為自己那一番平淡無奇的話而落淚,她落淚,隻是因為她的恐懼幾乎已到顛峰。
“我是來殺你們的。”藍發女子流著淚道,語調顫抖,內容卻讓葉亂頭發發麻,“有些秘密是不讓第二個人知道,即使那人再親密也不行。特別那些秘密關係到性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