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曉情欲知辛酸 顛沛流離終須還(2 / 3)

原來自己的出生帶給了那麼多人希望!然而,他已經選擇離開了,不管將來洛雪城會不會真的如大祭司啼疏所言的那般能萬壽無疆,自己都該與之毫無瓜葛了吧!抱著嬰孩時的自己的父親以及大祭司的身影離黃泉越來越遠,仿佛是被從寒冰崖裏飄出的白霧籠罩了一般,直到黃泉連聽他們的笑聲都變得模糊起來。

原來是自己的錯覺,自己一直身處砂之國寒冰崖!黃泉知道那個方向,所以顧不得王清離給他指的是哪條路了,他徑直向著皇城消失的方向走去,依舊看不清周圍在發生什麼,依舊隻是把每一腳落地能有一個踏實的地方作為路。

也不知過了多久,黃泉才依稀看的見白霧之後有隱隱的房屋錯落。近了才知道,那裏就是皇城,他沒有走錯,他剛剛來過的。果然這個地方是存在的。

皇城依舊如他剛才所見一般金碧輝煌,院落林立,花草鮮美,落紅繽紛。他對自己出生之後而又不知世事的事情分外好奇,他想看到在得到黃泉這個名字之後發生了什麼?

母親是什麼時候能起床行走的?以及自己是怎樣學會第一次叫出“父親”這個名詞的。

可是與剛才不同的是皇城裏沒有了往來穿梭的侍女,倒是顯得格外寧靜安詳,有一股腐朽的氣息迎麵而來,黃泉看去才知道,院子裏往日開得最為茂盛的陌桑樹在樹根處有一個碗口大的白蟻洞,黃泉從出生起院子裏就一直有這棵陌桑樹,可是今日怎麼無緣無故就開始受了蟻害?他看到從陌桑樹後出現了一個步履蹣跚的身影,那人,白發頹顏,雖然衣著華麗,但是卻也掩飾不了時光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那是自己的母親!

黃泉大驚,他想叫喚一聲,可是他知道與剛才一樣,其他人是發現不了他的存在的,所以,他欲言又止!

隻見母親伸出蒼老的雙手撫摸著陌桑樹,形態蒼涼至極,黃泉禁不住眼中泛淚,但是母親並沒有表現得很悲傷,她布滿皺紋的臉龐上神色安詳,嘴角甚至還帶著輕微的笑意。

黃泉不懂母親在笑什麼,但是他想,那棵與母親感同身受的陌桑樹是明白的吧!母親扶著陌桑樹,漸漸地背靠著它坐下來,隻是這一個動作,在年邁的母親看來都十分艱難。

母親老了,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母親依偎著陌桑樹漸漸睡著了。幹瘦的身體裏發出勻稱的呼吸聲!母親睡著的神態十分安詳,像在夢裏她還是如花少女正在陌桑樹下與自己嬉鬧一般開心!

過了許久,黃泉想,母親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因為呼吸聲停止了!那一刻,黃泉開始淚如雨下,他試圖抓著母親的雙手往自己胸前溫暖,可是,他抓不到,手在碰到母親手的那一刻,穿過去了!

果然,他想做什麼都是無濟於事。黃泉就這樣一直守著母親的遺體,直到有人來收殮,可是在行色匆匆的來的人中間,他隻見到了大祭司啼疏,啼疏還是一如從前的模樣,雖然過了那麼多個年歲,依舊沒有一絲老卻的痕跡!

那麼父親呢?黃泉一直沒有看見父親出現。有一個很壞的想法出現在黃泉腦海中,使得他不敢往下想去!他隻好拚命地衝出皇城。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洛雪城的子民都已經知道了城主夫人已經歸天的緣故,所有洛雪城的人奔走相告著某一件事,聽到的人又是大驚失色,頃刻間,所有人都朝著城門的另一個方向奔去。黃泉看到過這樣的情況,隻有在戰爭時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景!

那一年他還年幼,父親率領百萬洛雪城的將士與西蒼城一戰中,黃泉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人們也是這樣奔走相告,然後向著城門相反的方向湧去,像是生怕從城門裏進來了一群吃人的東西!那麼,又是戰爭了!這次的對象又是誰?黃泉穿過人流,向著城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