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襤褸還沾有斑斑血跡的金得寶一見到馬政委和劉忠他們馬上便哭述了起來。
“政委,劉司令員,臨溪山完了,我們的隊伍完了。”
馬進才嚴肅的一拍桌子:“金得寶同誌,你看你那個熊樣兒,你還是個革命戰士不是?坐下來慢慢的說。”
蘇亞鵑給他倒了一杯開水,讓他在簡陋的作戰指揮桌前坐了下來。
“得寶同誌,不要著急不要激動,慢慢的把事情說清楚了,臨溪山那邊是怎麼回事。”
劉忠則在一旁冷冷的觀看著金得寶,象從中找出些什麼似的。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金得寶一見到他,神情立刻表現出了驚詫,臉色也變的有些異常。
金得寶說:“我們沒能堅守住臨溪山最後一塊根據地,對不起上級的信任,辜負了同誌們的期望。”
馬進才說:“別扯這麼沒用的,趕快說說具體情況。孫大隊長和黎燕他們那?怎麼就你一人突圍出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金得寶說:“大前天上午我們留守大隊的營地突然被國民黨十七師牛連山部突然圍住了,是牛連山親自指揮的,我們五十多人和敵人進行了堅決的戰鬥,消滅了敵人有七十多人,我們也犧牲了三十個同誌,戰鬥打到前天下午,就在太陽就要落山的時候,十七師突然發動了總攻。孫大隊長讓我掩護電台股撤退,但我們已經沒辦法突出來了,敵人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的。”
“那後來那?”劉忠接著追問。
“後來,孫大隊長拉響了最後一顆手榴彈和敵人同歸於盡了,我被爆炸震昏了過去,醒來後發現自己在屍體堆裏,敵人已經撤走了。於是我爬出了屍體堆,躲過了他們的搜索隊,連爬帶跑的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找到了馬鞍嶺這裏。”
金得寶說的這裏突然大聲哭了起來。
“馬政委,劉司令員,你們要為死去的孫大隊長和所有犧牲的同誌們報仇啊!”
蘇亞鵑說:“那黎燕同誌那?”
“當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我被震昏後就沒注意到黎燕和吳頌蓮同誌在哪兒了,也許也犧牲了吧。”
吳頌蓮是支隊電台股的另一個女同誌。
金得寶這些話說的很合乎情理。
在場的人都沉寂了,半晌後,馬政委安排蘇亞鵑說:“亞鵑同誌,你先送得寶同誌休息去。我先和劉忠及興隆同誌商量一下我們下麵的應對方針。”
現在的情況證明,劉忠馬上再去臨溪山顯然已無意義。
支隊又一次召開了緊急會議,最後決定奇襲淳安縣城,搗牛連山的老窩讓他後院失火,逼迫他從臨溪山撤兵。隨後派一支精兵潛進新安鎮,抓幾個由新安去窯山島“新民自助會所”奸汙良家婦女的大官和商人,用他們做為人質向宮本交換回張蕾同誌來。
馬進才政委說:“這兩個行動若是都能成功的話,那對穩定住臨溪山的局麵是很有幫助的,也為以後重返臨溪山打下一個先期的基礎。”
會議決定由劉忠帶著準備去臨溪山的那個中隊直奔淳安,狠狠搞幾個動作,讓牛連山趕回去救火。由蘇亞鵑帶一個小隊的偵察員去臨溪山進行偵察,主要是尋找電台股股長黎燕和科員吳頌蓮的下落,掩埋烈士的遺體,另外偵察牛連山在臨溪山布防的情況。而王興隆則帶另一個中隊潛伏到新安鎮去捕獲人質。
因為這些決定都是背著副政委金得寶幹的,所以保密性做的非常好。
這是因為劉忠和蘇亞鵑從金得寶此次回來的一些不合情理的細節上感覺到他似乎有問題,經和馬政委商量決定,暫時對金得寶歸隊後的行為進行監視。
淳安城裏這些時是一派平安的景象,因為牛連山在臨溪山地區頻頻得手,所以縣長錢駝背的保安團顯得有點沒事可幹了。
現在錢駝背最想感謝的人就是把他推薦到淳安當縣長的曹勝元了。
因為江南這裏的經濟發達程度要遠比雲南三合強得多,所以精通商道的錢駝背是如魚得水,加上他的縣太爺身份和牛連山的入股,讓他的買賣大賺其錢。
現在他在縣城和周邊的區有六百畝良田和兩處莊園,在城裏開著十幾家店鋪,其中有米行,當鋪,金店,妓院,煙館和賭場,還有一家最大的夜總會,號稱“小上海”。
錢駝背似乎並不滿足眼前的一切,他更羨慕的卻是新安鎮的吳大癩子。
新安鎮隸屬於淳安縣管轄,但是一個小小的淳安鎮經濟收入卻占了整個淳安縣的百分之四十還多。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吳大癩子比他有錢的多,而錢多的原因則是因為吳大癩子的“新民自助會所”。
想想看,當時一個普通的公務員月收入平均是十二塊大洋,而到窯山島“娛樂”的那些官僚買辦,黑道大亨,****高級軍官和商人們,那個人不是去一次就要丟下上千的袁大頭那,“新民自助會所”一天的收入是他錢駝背在縣城那些店鋪一個月加起來的收入的總和,因此錢駝背無論無何是無法和吳大癩子比經濟實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