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片燦黃色,雲層中間略現一絲黑色,正好給這兒天賜的美麗景色增添一些燦爛,也許正是如此,體現出了在鐵律之下的人情味。
在大雪漫天的黃昏時,竟然還有人在路上緩慢的行走,是的,沒有說錯的確是緩慢的,因為這個人在傍晚風雪的歡迎下,在地上已經積了三寸多高的雪地裏一步一個腳印,艱難地走著。
如果這一刻,在雪天之中隻有他一個人走,那麼還可以解釋,說是行走的俠客,可是,此時卻還有一人和他一樣在距離他還有五百米的地方向他迎麵走來,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女人,他又走了一會兒,在他邊走邊數一共一百零七個腳印的落腳點停下了,然後抬頭望望天長長出了口氣之後,凝神望去前麵不遠處的那個和他同時停下腳步的女人,對著她憋了憋嘴,然後歎道:“何苦呢?我們又不是沒有比過,算起這一次,你已經連續輸了我四次了,你難道非要比個勝負嗎?若!”
那個女人沒有回答,隻是對著他略微點了點頭,大概她在這兒風雪漫天的黃昏,不說話隻是為了不想破壞如此有詩意的美麗的黃昏吧。
可是,偏偏有人不領情。“那我們就開始吧,請。”說完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這場進行在雪地裏捅破天的戰鬥從這一刻起再無懸念。
一刀白光現世,被印上腳印的雪地上卻在這一瞬間出現了一道裂痕,把一百零七個腳印一個不漏的分一為二,如果創世之神此刻從萬年的沉睡中醒來的話,也許就會感歎雪族鑄劍術的天下無雙,是的,這個男人手上的剛拔出鞘的劍,就是雪族最後一代鑄劍師用盡心血鑄造的一把白色的劍。
“好劍。”
“當然。”
“不愧是白雪。”話音剛落,一切卻已歸於平靜,因為從白雪被他拔出的那一刻,勝負已定,江湖上傳言,白雪出鞘見血既收,這句話不是江湖上人的謠傳,而是出自天底下江湖中人永遠都不會懷疑的人親口所說。
什麼人不會說謊,死人,而且還是個這把劍的母親在臨終之時親口所說——白雪出鞘見血即收。
那一刻起,這把劍被世人認為邪惡之劍,因為劍母身上的血全部都被它一絲不剩的吸幹了,雖然她死之時嘴角帶著讓人難以置信的笑容,但卻永遠令世人無法忘懷這把劍的邪惡。
忽然,他仿佛感覺到手上有什麼冰涼的東西,低頭一看卻是一片雪花,原來雪又開始下了。
最後一位天下第一鑄劍師死之前帶著詛咒把這把劍交與對她來說,在這個世間唯一值得他相信的人,然後瞑目而終。
後來,這把劍每殺一人,在劍主拔劍出鞘的瞬間,站在白雪的對麵的敵人會在這一刻失去知覺無法動彈,當然前提條件是,劍主的武功高於對手,在高手對敵死恰恰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所以,江湖上還有一句話說這把劍的可怕之處——白雪光芒乍現,世間多出一個無頭鬼。
他看了看地上還沒有完全冷卻的屍體一眼後,淡淡地說了句“白雪回家了,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