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涼,樓外樓的燈火依然明亮,大道上有歌者的聲音傳來,隱隱蓋過了樓中的喧鬧。
長衫、散發。
右手執劍,左手提壺,抬手飲一口酒,腳步已經開始虛晃。
“山水樓台畫如冬,雲雨往,薄霧中。斑駁故城,人去樓已空。古道獨攬愁與困,煙火寂,緣已終…”
一曲唱罷,再抬手,酒已飲盡。
樓外樓門前的侍衛,皺了皺眉頭,這醉漢越來越近,眼看下一步便要往樓中闖去。
侍衛上前,還未等開口,這醉漢好似走路不穩,向他倒來。
“有歌無酒,有歌無酒,隻打一壺就走可好?”
酒氣酸氣撲麵而至,不得已,侍衛隻好伸手推開醉漢。
“且不說今夜此處已被包下,單論你這身行頭,樓外樓也不是你能進的地方。”
醉漢後退站定,將手中長劍連鞘一起拋給侍衛。
“可是擔心沒錢付賬?便用這劍抵押如何?”
眾侍衛共有六人,見這醉鬼好生無賴,早已圍攏過來,準備將他攆走。
先頭那侍衛隻得用右手去接長劍,正欲開口嗬斥,卻見醉漢身形一閃,兩人間距離本來不遠,這邊才將長劍接住,那人已欺近身前,抽劍,往前一送,直入侍衛咽喉!
事發突然,旁邊五人尚未來得及拔出自己的兵器,隻覺勃頸一涼,原是那醉漢劍鋒一轉,刹時間已用極快的身法將劍舞了一圈,五人皆頸部中劍,倒地而亡。
再看那醉漢,哪還有半分醉態,手提長劍,便向樓中走去。
樓中小二等人早已被門口這一幕驚呆,哪還有膽子上來阻攔,醉漢倒也不急,走到掌櫃身前,將酒壺遞給掌櫃
“勞煩將這酒壺打滿,可不許用那劣酒唬我,待會給你酒錢”
便在此時,樓上眾人發現醉漢行凶,已有三人衝下樓來,二話不說,疾風驟雨般攻向醉漢。
當先者雙拳如錘,照著醉漢腦門便砸,第二人右手出掌,向醉漢胸前拍去,第三人放低身形,從二人縫隙間穿過,雖最後出手,卻後發先至,伸出一指,朝著醉漢丹田點去。
醉漢右腳向前踢出,正中第三人指尖,借著反震之力向後急退,避開了上方的雙拳,胸前掌風卻如跗骨之蛆般緊隨而來,隻得伸出左手,與他對了一掌,那人向後倒飛出去,醉漢再退數步,這會兒功夫,已從樓中打到了樓外。
餘下二人見同伴生死不明,怒目圓睜,使拳者大喝一聲,追到樓外,一拳擊向醉漢,醉漢挺劍便刺,也不覺招式高明,隻勝在一個快字,拳未至劍卻已沒胸而入!
就在此時,最後一人繞過同伴,雙手急出,分別點向醉漢膻中、期門雙穴,料想醉漢避無可避,這一擊竟是使出了往日十二分的力道。
哪知醉漢張口一噴,酒水混著內力射向來者門麵,打得那人麵容具毀,揚天倒去。
不過眨眼之間,三人便橫屍當場,醉漢麵容潮紅,想是這番拚鬥也讓他內息不穩,抽出長劍,不再往前走去,便在樓外站定。
樓上眾人簇擁著一位華衣老者走到場間,這邊已有數人倒斃,卻不見老者如何憤怒,隻是麵色陰沉,開口問道:
“好手段,片刻之間擊殺我梅隱山莊三大教習,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