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時。
今天的夜空出奇地漆黑,少了點點星光,正是夜行獵豔偷竊的絕好時機。彎彎的月牙兒掛在光禿禿的枝頭,灑下淡淡薄霧似的銀輝,攜著細針似的雨絲淒淒瀝瀝地落在路邊小水坑裏。
唰!
一道黑影急馳而過好似慌不擇路地重重踩踏在小水坑裏。
出乎意料地隻是激起幾圈由內向外擴散的波紋,那人卻是一閃而過,待波紋眨眼間平息,已不見了那人蹤影。
“站住!”緊隨其後的是一眾披盔戴甲的士兵,胸前的刀形徽章彰顯著他們無上榮耀的身份——諾克薩斯軍部近衛軍!諾克薩斯軍隊精英中的精英!
奔跑在最前麵的男子一身藍色鎧甲,右手臂佩戴長約一米的弧形刀,身後更是栓係著八條帶有菱形飛刀的堅韌皮帶,血色的眸子昭示他的嗜血冷酷。銳利如刀的眼在飛速的行進中同樣一絲不漏地觀察著每一寸路麵。
滿是雨點的路麵上赫然有幾塊水痕稍顯稀疏僅有足尖大小的地方,男子閉上眼睛,似是很隨意地左跳右閃,而後突然轉向落在一處房頂之上,他落腳的位置竟與那幾塊雨痕稀疏的地方絲毫不差!此時他狹長的眸子猛然睜開,突然看見遠處目不可及的地方隱約有一抹似是什麼東西反射而出的銀芒一閃而逝。
男子讚賞地一笑,而後指向剛剛一抹銀芒消失的方向輕聲道:“在那邊。”聲音輕的就似午夜夢回的一聲歎息,真不知道他是否在自言自語。
後麵的一群士兵竟是齊齊精神一震,就好似真的聽到了那藍衣人剛剛的話語,一股腦地跳上屋頂衝著一個方向而去,與藍衣人所指方向分毫不差。
一時之間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於耳,不是這家的瓦被踩碎了幾片,就是院子裏受驚的雞撲騰翅膀展翅高飛咯咯地直叫喚,接踵而來的便是被驚擾了美夢的人們嘈雜的抱怨怒罵聲。
那藍衣男子頓了頓腳步,微微皺眉,隨即一股若有若無的凜冽殺氣四溢開來。霎時間正在飛簷走壁的一眾人等都是不由自主地身子一顫,他們竟是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壓迫在自身的恐怖殺氣,頓時齊齊看向了一言不發自顧自前行的藍甲男子——八柄飛刀隨著男子的前行都是穩穩地懸浮於半空,閃爍著寒芒的刀尖盡都指向此時戰戰兢兢的一眾人等。
眾人立刻調整呼吸提著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掠過屋頂,一時間叮叮當當的聲響戛然而止。眾人此時當真是提心吊膽地走街穿巷,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弄出一丁點聲音驚擾了百姓,就連腳掌即將落地時也要瞧瞧清楚是不是回踩死螞蟻。
那無形的殺氣突然地收斂起來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當然那些“生怕擾民”的士兵們可就不這麼認為了,即便是那男人收回了威壓,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剛剛他們可是親眼看到一個倒黴催的一腳沒來得及收住踩掉了一塊瓦片的家夥緊接著就一聲不吭地隨著那片瓦一同落在了地上,瓦片依然完好無損,那人卻已經一命嗚呼死的不能再死。
藍衣男子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擦拭沾染了一絲血跡的刀刃,他非常喜歡一個人掌控一切的感覺,也因此他絕不允許任何人違背他的意誌,所以他被稱為“刀鋒之影”。
刀乃無情刀,刀鋒亦為無情刃,對部下無情、對敵人無情、對朋友無情,總之,他堅信無情便是無敵。
無情於天下,則天下無敵!
突然,行進中的男子瞳孔微縮,隨之精神大振,竟然是罕見的激動了一下。
夜賊的氣息!夜賊,終於找到你了!
不動聲色地伸出手朝後麵的手下做了個手勢,而後分別指了指左右兩邊,不等他們回應,男子就徑直衝進了那條黑洞洞的小巷,身影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中,仿佛被巨獸大口吞食了一般。
隨著兩道破風聲,一眾人等默契的分成了兩隊分別消失在了左右兩邊。
……
雨停了。
月光也變得清明,傾灑在那一道疲於奔命的黑色身影上,本就欣長的影子更是拉長延伸了幾分。
黑衣人突然停在原地,無力地哀歎一聲,今夜的行動在他的職業生涯中無疑是失敗至極的,隻不過一時興起想要潛入諾克薩斯軍部,結果還未來得及撬門開鎖就被來回巡邏帶了夜視鏡的近衛軍發現,隻得使出渾身解數帶著一群近衛軍在帝都繞了不知道多少路仍是沒能甩掉他們。而現如今雨也停了,絕佳的掩護不複存在,可能隻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自己就會被像是長了狗鼻子一樣的近衛軍抓住,現在唯有重新製訂計劃,才能有一線生機。
這個偷雞不成蝕把米被一幹近衛軍追殺的倒黴蛋他便是近日在諾克薩斯掀起滔天大浪威名遠揚的夜行義賊!,沒人知道諾克薩斯是如何突兀的蹦出來這麼一位輕功蓋世使用怪異武器的絕世高手兼以及蓋世神偷!值得一說的是,他從不殺人,從不劫色,從不劫財,從不曾對商行店鋪下手,隻針對諾克薩斯高層官員的住宅。
這些人無一不是作威作福,迂腐至極,所以百姓們不僅沒有聲討夜賊,反而是感覺大快人心,紛紛讚揚其盜亦有道,故而才有了這位絕世神偷“夜行義賊”的威名!
至於到底夜賊偷什麼呢?不僅是百姓們好奇,甚至連那些被光顧了藏寶庫的官員們也是不明所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實在是想破了頭皮,掘地三尺把全府搜了個底朝天,甚至連他們當年的尿布肚兜都給折騰出來了,也沒發現少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