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程亦珩上午的時候還穿的短袖短褲,怎麽到了晚上就換成了襯衫西褲,他什麽時候出去的幸池都不知道。

幸池中午吃飯去了,回來程亦珩已不在宿舍。

幸池本就是隨口一問,要是程亦珩不想說也沒關係,偏偏程亦珩認真回了,衝他笑道:“去當了個翻譯。”

“翻譯?”幸池真有些驚訝,漆黑的丹鳳眼裏顯出錯愕,要是程亦珩說他去當法律顧問,幸池可能都沒這麽驚訝,畢竟程亦珩轉專業之前學的法。

幸池一直以為翻譯是人家外院學生會幹的事。

他將他的想法說了,程亦珩聽完好笑地看著他:“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翻譯又不是小語種,英語誰不會來兩句,況且我接的那個對法律有要求。”

幸池擺出傾聽的姿態。

程亦珩耐心問道:“我之前的專業是法學,你知道嗎?”

幸池點頭,他當然知道。

在程亦珩搬來之前,宿舍裏的一個大喇叭室友便把新室友扒了個底朝天,包括但不限於新室友是法學院的係草,專業成績位於學院前列,追求者眾多,待人溫和謙遜,名聲極好,跟他相處過的同學還有老師沒有不誇他的。

無可否認幸池聽到這些消息是高興的,誰也不希望未來可能跟他們共度三年的室友,是個愛挑事的麻煩精。

事實證明,至少就今晚來看,程亦珩是個很好的人,連對著一個不太熟的室友都能耐心幫到這份上,可見為人多好。

然而幸池不知道,

他在程亦珩這兒可不是一個不太熟的室友,而且程亦珩對他的好,他連萬分之一都沒領略到。

幸池他們今年大二,在此之前他們宿舍一直三個人,程亦珩到來宿舍才算住滿。

幸池其實有些奇怪程亦珩在原專業混得那麽好,為什麽要轉到計算機係來,雖說他們專業G大數一數二的王牌專業,G大又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高校,總不能衝著這個名頭來,要知道法學專業也不差。

然而幸池沒問,他示意程亦珩繼續說。

“我今天接的這個翻譯,需要同律師打交道,翻譯一些專業術語,一般人幹不來,剛好我學了年法,懂點法律知識,加上英語還算湊合,於是在一個留學生的推薦下,給他朋友的姐姐打離婚官司……嗯……不是……”

程亦珩微笑糾正:“是在他朋友姐姐打離婚官司時,幫她跟律師溝通。”

“能理解我的意思嗎?”他溫聲問。

幸池點頭,禮貌稱讚:“你很厲害。”

程亦珩謙遜笑笑,氣氛安靜下來。

寂靜中,幸池無意側目,見程亦珩偏頭望著窗外。城市的霓虹燈透過車窗打在他臉頰上,照的他臉頰冷白如雪,架在鼻梁上的銀框眼鏡泛著柔和含蓄的光,同他的主人一樣溫文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