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身再入內室時,張禦初已經在將東西往醫藥箱裏收拾了。見他進來,立即停下手中的事,跪下行禮。
“下官參見皇上。”
湖臻和元厘也立即躬身行禮。
秦弈抬了抬手道:“不必多禮。張愛卿,情況如何?”
“謝皇上。”張禦初起身,恭敬地回稟,“姑娘這口淤血可算是嘔出來了。她身子底本就極好,隻要仔細著調理,相信不出數日,定可恢複。”
秦弈滿意地點了點頭:“有勞愛卿了。”
張禦初惶恐,立即躬身施禮:“臣不敢。”
似乎心情不錯,皇帝抬手招來元厘,微笑道:“送張禦醫。”
元厘立即上前領命:“是。”
張禦初再施一禮,便拎著自己的醫藥箱跟著元厘退出了隴綺殿。龍顏和悅的模樣,到讓他驚詫中更多了份惶恐。
秦弈毫不避諱地徑自走到床前坐下。看到飛星臉上的紅腫以及被指甲刮傷的地方略略皺眉:“湖臻,去取些金創藥來。”
微微彎了彎膝,湖臻即刻應道:“是。”言罷,便抬步出了房間。
秦弈輕輕抬手撫上她受傷的地方,竟發覺熱的駭人,比自己的手更暖上幾分。睡夢中的人兒似乎也痛得皺了眉,微微哼聲。
“皇上。”心下正隱隱有絲惱意時,湖臻已取了金創藥靜靜走回了他身後。
秦弈未回身,隻向她伸出了左手。
湖臻雖然心下驚疑,卻仍是會意地立即將藥遞了上去。
當她真的親眼目睹皇上輕柔地為飛星上藥時,那份驚疑終於徹底變成了一種震撼。
宮裏誰人不知,皇上性子冷,平日對後宮的女子都不太理睬。有人生病受傷,他能去瞧上一眼便已是聖恩浩蕩了。也正因如此,後宮如今也隻有正宮皇後和東西園兩貴妃三人而已。可今日,竟這般委身親自給一個女子上藥,教她如何不覺震撼?
秦弈渾然不覺有何不妥。清涼的藥膏塗抹下去,便見飛星微皺的眉頭徹底放鬆了下去,這才消了怒氣。
又靜靜坐了一會兒才起身,抬手將藥膏交給湖臻,道:“記得按時換藥,朕晚上再過來。”
湖臻立即雙手接過,福身道:“是。恭送皇上。”
“你留下,不用送了。”
言罷,便不耽擱地轉身離開。
湖臻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直起身望去,秦弈已經出了屋子,她卻仍是若有所思地望著空空的門口。晚上還要過來?偏頭朝床上望去,飛星睡得正熟。連她都開始好奇,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人了。
秦弈晚上過來的時候,孟飛星已經醒了,正在和殿內的奴才們爭執。不由心下疑惑,抬手示意元狄不要出聲,便徑自湊近傾耳聽著了。
“主子,還是不要出去了,這天都黑下來了。”是湖臻的聲音。
飛星立刻討好地開口:“湖臻,我才剛醒,你總不能讓我再去睡覺吧,咱們就出去逛一圈吧。”沒辦法,她不識路,隻得拉上湖臻跟她一塊去。
秦弈好笑地彎起唇角,哪有主子這般討好商量的?卻不言語,繼續悄聲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