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我得去看看。”
墨非仁幼時就練習過內壯術,又受過姑父的高明指點,早已練得身輕如燕,哪把這丈許高廟牆放在心上。
當下站起來,腳一蹬,已由窗台上縱到廟牆,又由牆上縱到廟外。
見這廟外的桃林,春風過處,悄然先開,果然勝景無邊,有趣至極。
這時月光灑下,清澈如晝,隻有十來顆疏星閃動。
來到林中,繞來轉去,好不高興。徘徊了好一會,才戀戀不舍地回返。
他是來靜空寺中苦讀的秀才,但才十六歲的少年,還有一顆好玩的心!
墨非仁父母早亡,從十歲就來湖州投奔了姑姑墨彩環一家。
姑夫鄭誠年輕時做過鏢師,所以才會偷著教他些武藝。
但姑姑還是想他把書讀好:
“小仁啊,你爹當年要是當了官,怎麼會被當賊殺?你娘若是不學醫,又怎麼會引狼入室?”
午夜夢回,墨非仁覺著有點夜涼,又因為夢中場景讓他煩躁,所以也不睡了,打算再去外麵桃林中走走。
簡單地把衣服穿上,舉足往後麵走去,此時夜深人靜,跳牆越屋再把隔壁兩個老僧驚醒,可就不美了。
美景在心,步下輕快,墨非仁直奔後院,準備由後麵角門走出去。
剛走進後院,便看見架上那一麵大可數抱的鼓,鼓上麵好似貼有字紙,不由暗想:
“這座廟內的大師,常常被人請去做法事,其他地方都是灰塵布滿,單單這麵大鼓,紅漆如新,上麵連一丁點灰塵也都沒有,看來還是掙錢的寶貝上心。”
又見那鼓槌掛在那裏,好似又大又重,便想去取過來看看。
可忽聽得後麵那殿內啾啾兩聲怪叫。
在這夜靜更深,荒野古廟之內,聽見這種怪聲,墨非仁不由毛發一根根直豎起來。
此刻,他又猛想起白天看見有人往後殿中停了一具棺材,自己現在兩手空空,不曾帶得兵刃。
他越想心中越覺害怕,忍不住偷眼往那殿內看時,月光影裏,果然有具好大的棺材,而且棺蓋放在一邊,並未蓋上。
又看了會兒,見無甚動靜,略覺放心,也無心去把玩那鼓槌,更不願意去開那角門,去外麵賞景了。
可正當他轉身時,剛才的怪聲又起,啾啾兩聲,便有一個黑東西飛了出來。
墨非仁暗叫了一聲:“不好!”
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旁邊一衝,伸手隻一抓便拽下來一個鼓槌。
入手果然好沉,他邊轉身邊想擺個架勢,好守住門戶,可一陣奇腥隨風吹到,耳旁還微聞一種咻咻的呼吸聲。
墨非仁此時已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圓睜二目,四下觀看,並無動靜,知道自己神虛膽怯。
正要慢慢後退,好退回自己住的那院時,忽聽剛才那種呼吸聲就在腦後,越聽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