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悶熱的午後,我因為心情煩悶出來閑逛,剛走了兩條街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也是一時糊塗,腦子裏盡想著要上去兩步確認一下,卻不料對方一扭頭正好看到了我。心中頓時叫苦不迭,我這不是鬼催的,非要多走這兩步幹嘛?
這人正是何超,前時在西域古鎮上我隻道他不死也要進監獄,卻不料居然又回來了。他腋下架著雙拐,一條右腿不怎麼點地,竟然是殘廢了。何超看著我又驚又喜,用手指著吼了出來:“葉守一,你讓我好找!”
“在哪裏?”
隨著何超一吼,旁邊又出現了兩人。我心中悔的腸子都清了,這何超本就不是良善之輩,如今殘廢了,必然要遷怒與我,而那旁邊的兩人看相貌也不似好人,當即也不搭話,轉身就走。拐過街角一躍跳進一戶人家的院牆,然後趴在門縫往外看。
很快兩人急匆匆跑過,何超在後麵也是一瘸一拐地跟隨,邊玩命跑邊喊:“就那個方向,千萬別讓他跑了!”
這、竟是專門找我來的!
我心中有非常不妙的感覺,索性這戶人家沒人在家,我等他們跑過去,迅速出了院門,向相反的方向直走。路上攔下一輛出租車,扔了二百塊錢,讓司機立刻送我回刑州。心中暗恨自己沒有決斷,殺了殷吉本來已經惹了大禍,卻還幻想著青城的人未必這麼快找上門來,卻不成想青城是還沒來,倒等來了何超這喪門星。同時也心中納悶,這何超是怎麼知道我在黑河的呢?
回到刑州馬不停蹄直奔很久不曾進過的家中,還沒進門就心中一緊。屋門大開,走進去隻見裏麵東西翻得亂七八糟,幾個櫃子全都倒在地上。我抱著僥幸心理把櫃子挨個打開檢查,原本放在裏麵的存折和現金果然全都不見了,不由心中暗罵這賊缺德。
這家是住不成了,我出了門有些愣神,有點不知道該往哪兒去。走是肯定要走,隻是身上餘下的錢不多了,連衣服也沒換洗的,這逃亡的路上恐怕不會舒服。正在愣神,兩個人晃悠著從我身邊走過。
“借光。”
說著其中一個說著向著我身上就撞了過來,我登時知道不好,一把將他推個趔趄。另一個把手從褲兜裏掏出,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衝我身上就刺。我閃躲了一下,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有人在附近,不願意糾纏,轉身就跑。跑的時候光顧著聽後麵動靜,不提防前麵一個掃堂腿,噗通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
路邊坐著的一個大漢哈哈大笑著撲了上來,膝蓋往我背上一頂,接著就擰我的兩個胳膊。我一來被摔得有點頭暈轉向,二來這大漢的手法有些門道,竟然反抗不得。哢嚓一聲,一副冰涼的鐵家夥銬住了手腕。
被人提溜起來時我心中真是又羞又惱,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若是正常狀況下,十個大漢我也不放在眼裏,現在竟然被製得毫無還手之力。後麵兩個也到了,不住口的地恭維著製住我的大漢。
“彪哥就是厲害。”
大漢彪哥嗬嗬笑著誇口道:“我當什麼厲害角色,不是我吹,這樣的我一隻手能摁住五個。”
三人押著我就往停在樹蔭裏的一輛越野車走去,旁邊雖然有幾個路人看到,但見這三人凶狠,沒一個敢出頭的。我正在苦思脫身之計,一輛轎車疾馳著衝了過來。三人紛紛大聲怒罵,那轎車擦著我的身子過去,將那三人全都撞成了滾地葫蘆,然後嘎吱一聲停下。羅婷燕打開車門探出臉來喊道:“快來!”
我心中大喜,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鑽進了車裏,羅婷燕飛快啟動了車子,疾馳而去。
車子連續闖了兩個紅燈,將後麵追的人甩得無影無蹤。這次羅婷燕居然會挺身而出搭救我,可以說完全出乎我的預料,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動。尤其想起先前的惡言惡語,忍不住羞愧道:“燕燕,原先是我誤會你了。”
羅婷燕白了我一眼,嗔怪地道:“現在你該知道人家的心意了吧?”
我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狼心狗肺,不識好人心。”
看了下外麵,發現車子正向市外開去,有些納悶地問:“你這是往哪兒開?”
羅婷燕道:“我擔心我那裏也不安全,這是去我朋友家。她在西山裏有處別墅,平常也沒人住,正好給我們避難。”
我長舒了口氣道:“還是你想得周到,抓我的這夥人不簡單,住在市裏我還真擔心被他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