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陽光洗盡午後的鉛華,劃出一圈圈彩色的光輪,鋪灑在“京山師學”門前熙來攘往的人流之中。
最後一天的報名接近尾聲,盡管聚集的人不可謂不多,但大部分隻是衝著那“打進去”的入學規矩冒名而來。
確實,免費觀賞的代價其實就是不需要代價,這樣的好事一年才一次,大家自然樂此不疲。
幾個十二三歲的男女學員分列立於師學門口,作為今天的過關考核輔助人員,不難看出每個人的臉上皆洋溢著飛揚的神采。門口側擺著兩張方桌,兩個中年人正在做著記錄。
關郢擠入人群,無奈地伸手入懷取出一個月前娘親給他的推薦信,心裏不禁暗下決心,一定要在第一個月內晉級戰魂,祭出自己的魂兵。
思索間,一個瘦小而略顯熟悉的身影從人群旮旯處閃出,低著頭徑直走向對麵的報名處,她的速度頗快,來到兩個中年人麵前遞上了一張字條,但頭還是一直低著,顫抖的小手明顯有些慌亂。
目光停留在紙條上,驚訝喜悅在那兩張還沒留下多少歲月痕跡的中年人臉上來回地打了幾次架後方才恢複正常。
“嗯,你跟我來一下!”左邊的中年人有點興奮地站了起來。領著小姑娘轉入了師學。
“咦!這不是玉家那丫頭嗎?怎麼她也來了?”
“哼!這年頭,連殘廢的人都想成為戰控者。”
“人家隻是不能說話而已,你就少損人了!”
紛紛的議論在師學門前張揚著人們從不平淡的生活。片刻後,小姑娘隨著那中年人走出了師學才得以安靜下來。
小姑娘並沒有流連,神色喜悅地急向人群走去。
“原來是個半殘廢,怪不得要走後門。”
不屑的話像鐵錘一樣從其中一名學員的嘴裏擲到了她的心裏,明亮的眸子驟然蒙了一層水霧,用力地咬著下唇,緊曳著腰間衫袂,一聲不吭地加快了腳步。
她能做什麼,他隻能恨,恨自己在別人歧視的目光下背負了將近11年的忍痛,可每次被人揪出來時,還是那般的不爭氣想痛哭一場。
滿臉緋紅的她不敢反駁,眼含著悲傷疾走而去。
“啊!”
驀然停滯的身影,四道清澈的眼神對視的刹那,驚訝和柔順的笑意截然不同地寫在兩人的臉頰上。
玉璃當然不會忘記這個攔在她麵前,才在不久前幫她擺脫了幾個痞子的男孩。
而關郢,看著眼前這個樸素幹淨,精致五官中隱含淡淡憂鬱的女孩子,他也是莫名地心生出憐憫。或許是因為在她身上多少看到了點自己的縮影吧。
自小便失去父愛的關郢,在母親的教導下早早地懂得了怎樣關愛別人。尤其兩年前他凝聚出靈晶後,母親便帶著他外出遊曆,直至第二年更進入一些森林山脈中曆練,讓僅僅11歲的他便體會到了人們的疾苦,生死存亡,強者為尊的現實,如此,他的思想自然成熟得堪比年長他幾歲的孩子。
而一個月前,母親的離開卻把他僅存的幸福掃得蕩然無存,要不是多年的苦修以及母親臨走時算是慰藉的一翻話。恐怕以他這年齡的心誌也一時難以接受。
此刻,這個女孩卻讓他內心那份似曾相識的親切感再度浮現。
他果斷地將手往懷裏一塞,然後淡淡笑道:
“你等著。”
說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報名處。
如果說這世上除父母外還有值得玉璃信任的人,那眼前之人也算得上一個吧。或者就連她也很難理解其中信任的分量,但他那雙漆黑樸實的眸子,那副攜上了些許歲月模糊的輪廓,卻總是能讓她心生莫名的平靜與信賴,再觀其淡古銅的膚色,更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自然舒暢。
“你要報名?選擇方式吧。”
京山師學屬於中級一列院學(“院學”乃全帝國教學機構的統稱),收授學員雖不比宗學和府學,但也較為嚴格,入學條件有三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