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陽斜掛在天空,使得這所邊陲小鎮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籠,街上稀疏的行人祈禱著能快些吹來一絲風,而老天似乎聽到了人們的禱告,一陣帶著太陽獨有氣息的風吹過,行人卻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寒戰。
這麼熱的天氣,城北的那個小樹林自然成了一個極佳的避暑場所,戶外的人們也隻有在那才能體會到久違的清涼,可平常喧囂的樹林今天卻異常的安靜,許多新來的人不知為何,剛走幾步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人們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向林外跑去,一邊跑著,一邊回頭看,仿佛樹林裏有一個史前怪獸在等著吞噬他的生命一般。
林中並沒有史前怪獸,隻有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身著道袍,長發束成一個發髻盤於頭頂的青年,一邊做鵪鶉般地壞笑,一邊拿著一個便攜式擴音器不時打兩聲呼嚕,而另一個青年拿著一把刀,熟練到不能再熟練的給一隻死狗開膛破肚。
“嘿嘿,哥,肉熟了沒有,肉熟了沒有。”拿著便攜式擴音器的青年看著那條死狗流著口水問道。
“靠!你個臭小子,沒看到我剛殺嗎。”屠狗者溺愛的拍了一下青年的腦袋,一臉無奈的樣子。
拿著擴音器的青年看著哥哥麻利的手腳在一旁急的團團轉,口水一滴一滴的流到了地上也渾然不覺。
屠狗青年對弟弟這個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怒道:“趙天刑,你如果閑著沒事到旁邊打呼嚕去,別在這礙手礙腳的。”
趙天刑看到自己哥哥發怒,嚇的立刻跑到一旁拿起擴音器打起呼嚕來,一邊打著呼嚕一邊還對哥哥嘀咕:“這群傻B們,還真以為這是片鬼林了,竟然聽不出是我的呼嚕聲,這群傻B……”
趙天刑罵著罵著眼神暗淡了下來,不一會,竟然真的打起了呼嚕。
屠狗青年看著自己的弟弟眼中充滿著憐惜,其實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平時看起來傻呼呼的,其實心中跟明鏡似的,他知道別的人那裏是怕這個鬼山,其實是怕他才對。
說起來也有一段故事,趙天刑剛生下來的時候家裏不知道哪跑來一個算命先生,說他是天煞孤星之體,長大後絕對會克死任何和他親近的人,他的長輩幾代都是老農民,聽到這話哪還敢要這個孩子,忍著心痛連夜把他遺棄在一個道觀當中,淳樸的農民以為善良的出家人肯定可以收養這個可憐的孩子,但他們沒想到那些道士也算出了他的命運,如果不是館主明月道長執意留下他,道觀絕對不會收留他,不幸的是,明月道長在趙天刑七歲的時候暴病身亡,明月道長不在了,道觀的新任館主立刻把他趕了出來,而道長的死更加深了他是天煞孤星說法,在加上他的脾氣暴躁,又力大無窮,鎮子裏的人見到他都避如蛇蠍,他也在饑寒交迫中走在生與死的邊緣,直到他九歲遇到同為孤兒的蕭習,並結為義兄弟,生活才有所好轉。
“哥,哥,肉好了”趙天刑推了推愣神的蕭習滿臉期待的說道。
“看看我還有什麼好東西。”蕭習不知從拿裏翻出了兩瓶一斤裝的原漿二鍋頭,又從兜裏掏出了半包有些發黃的大前門香煙,在弟弟眼前晃了晃。
嗷的一聲不似人類發出的嚎叫從趙天刑嘴裏喊出,他一把搶過香煙和一瓶酒,咬開瓶蓋“咕咚”灌了一大口,憋紅了臉,咳嗽了一聲後,飛快從香煙盒中抽出了一枝大前門,香煙用火柴點燃,用力的悶了一大口,閉上眼睛,臉上寫滿了舒服。
等他睜開眼睛看到哥哥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訕訕的笑著把那一口下去半枝的香煙塞入哥哥嘴中,自己又點上了一枝,然後給哥哥夾上一塊肉。
“臭小子。”蕭習又是一巴掌拍在弟弟的腦門上,後者一臉滿足狀。
其實趙天刑最喜歡的事就是哥哥輕輕地打自己腦袋一下,然後罵自己一句,因為在這個時候趙天刑最能深刻的感覺到哥哥對自己的愛,最能深刻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者。
酒過三巡,兄弟倆不在抱著那鍋狗肉叫勁,話漸漸的多了起來。
“弟弟,你有什麼理想沒有。”蕭習叼著一枝煙問道。
“理想?哥你有沒有。”趙天刑滿嘴狗肉的含糊不清的說道。
蕭習聽到弟弟反問,眼中浮現出一片憧憬的樣子,“我的理想?嗯!能討個好媳婦,最好是和中學的那個女老師一樣,有文化,有臉蛋,有奶子,有屁股,最好再幫我生幾個娃,再有點錢,不至於讓咱兄弟還有媳婦挨餓就好了,你呢?”
“我,我……。”趙天刑臉上罕見的湧出了一片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