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啦!你說的我統統都不知道啦!」她掩住雙耳,不想聽他說話,因為他正在交代的事情隻會教她更悲傷。

「怎麼會不知道呢?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冷凍食物加熱的方法很重要,方法錯了味道就會不對……」

「怕我用錯方法,那你就不要走啊!」

「那麼捨不得我啊?」他邪惡地挑起眉頭,試探地問道。

被他這麼一問,就像心中有某個敏感的地方被觸動了,耿依柔反而惱羞成怒,伸手推他。

「我才沒有,你走吧!你走吧!以後我都不需要你再做點心給我吃了。」

「真的可以嗎?我真的可以走了?」他含笑的語氣之中依舊充滿了濃濃的試探意味,彷彿逼迫著她承認某些事情。

她討厭他這麼問她,好像有某種心情怪怪的,但她卻說不出來,她氣憤地別開俏顏,「走走走!你走得越遠越好,最好走到天涯海角去,咱們老死不相見。」

對於她這個說法,一抹邪惡的微笑淡淡地染上了他的唇畔。

「那我走了,別太想我喔!」說完,他搖了搖手對她說再見,邁開長腿走出大門,一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瀟灑模樣。

他走出去不到半分鍾,耿依柔就後悔了。

她在賭什麼氣嘛! 他都已經要走了,她沒有好好跟他說再見,問他要搬去什麼地方,竟然還教他走得越遠越好?

「阿勁--」她拔腿飛奔出去,想要追上他,卻左看右看,三米寬的社區小路上就是不見他的蹤影。

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他怎麼可能走得那麼快? !

夏日的暖風拂過她頰邊的髮絲,明明就是那麼溫暖,她的心口卻有點虛冷,一陣陣泛起了空洞的孤獨感……

.shangxueji.

什麼嘛! 說走就走,一點義氣都沒有!

說什麼搬家和報恩是兩回事,現在連人都見不到了,還談什麼報恩哪!

星期六一整天原本都應該是她的練劍時間,但耿依柔卻是換上了道服,抱著竹劍發呆坐了一整天。

看到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耿家人無奈地搖頭,各自傲各自的事情,反正她失魂落魄也不是第一次了,隻不過這次比較嚴重吧!

才不過短短兩天沒見他,她就覺得好像過了漫長的兩年。

她好難過,就像失去了一個重要寶貝一樣,有點空空痛痛的感覺。

他到她家才短短的一個月,她就已經很習慣他的存在了,就像空氣一樣,是那麼理所當然的存在,缺了它就會死掉。

他什麼時候變成她的空氣了,她怎麼都不知道? !

聽見有人在按門鈴,響了半天都沒人開,耿依柔才想起今天爸媽說有朋友的兒子結婚,要趕到桃園去吃喜酒,她哭喪著小臉,腳步就像灌了鉛似的,舉步維艱地走下樓去開門。

「到底是誰啊?我老爸老媽都不在,要找他們的話,下回請早。」她拉開門,病懨懨地說道。

「沒關係,妳在就好了。」蒼司勁端著碗牛肉麵,笑咪咪地說道。

聽見他熟悉到不行的低沉嗓音,耿依柔猛然驚訝地抬起小臉。

她怎麼看見了……看見了一個長得很像他的人? ! 一時之間,耿依柔以為自己看見了幻影,一個會動、會笑,還會說話的幻影!

「有沒有很想我啊?」蒼司勁故意壞壞地笑說。

「你……你不是走了嗎?」她指著他的手微微在顫抖。

「誰說我走了?」他揚唇一笑,「喔,妳是說搬家呀!對,我是搬了,不過搬得不遠,就搬進了轉角的那棟老房子裏,行李不多,但還在整理,不過我看妳吃點心的時間到了,所以特地煮了一碗牛肉麵要來給妳吃,怎麼?不吃嗎?」

「你沒說……你沒說要搬那麼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指著他的纖指還在顫抖,不知道究竟是太高興,還是根本就在生氣。

「小女孩,沒人告訴過妳嗎?現在交通工具那麼發達,就算我人遠在地球的另一端,頂多二十幾個小時也該到了吧!怎麼可能一輩子見不到麵呢?」而且他也沒有打算讓她再也見不到自己。

「可是你沒說,害我……」說著,她小嘴一扁,又要哭了。

「我沒說是因為妳沒問呀!乖柔柔,別哭了,吃麵吧!」他笑了笑,一邊端著牛肉麵,一邊將她哄進屋子裏吃麵。

「你騙人,這碗麵明明就是隔壁老張麵店的……」她一邊吃著麵,還一邊含糊不清地向他抗議。

他以為她吃不出來嗎? 他煮的東西明明就比這美味千百倍……

謊言被人拆穿,蒼司勁有點尷尬地笑笑,摸了摸她柔軟的長發,「沒辦法,那棟空房子根本就沒有廚具,妳將就著點吃吧!」

她吸了吸鼻涕,「可是這牛肉吃起來像橡皮筋,人家要吃燉得很爛的滷牛肉,還要吃很有嚼勁的麵條,還要……」

「妳很挑喔!」難不成這妮子真的被他慣壞了?

她又吸了吸鼻涕,既蠻橫又任性,頗有報復他的意味,「不管!不管!人家就是要吃,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說要吃就是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