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取下躺在棺材裏女人頭上的金釵,然後開始從頭到腳將女人身上貴重首飾一一取下,躺在棺材裏的是一個長相姣好的女人,看模樣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女人蒼白一片,渾身彌漫著一種陰冷的死氣,特別是那鼓起的大肚子,好像在滾動般,她吞咽了口唾沫,她冷不丁打了個冷顫。
這女人是李員外的獨女,叫李慧娘。李員外是李家村最富裕的員外,村子大半田地都是他的,不過這李員外一直以來樂善好施,有時幹旱交不起租,他能免便免了,還請了個老秀才開辦了一個蒙學,讓村子裏孩子學習,但是可惜天有不測風雲,沒想到半年前李員外忽然意外死了,如今這會兒女兒也跟著走了,家有萬貫家財,卻還是保不住生命,李梅經不住有些歎息。
李員外隻有一個老來女,所以便招贅了個女婿,想為李家傳宗接代,不至於讓李家斷後,贅婿是村子裏的一個窮秀才,長得倒是眉清目秀,但人卻有些迂腐,還特別孝順,自尊心極強,自喻時不待我,老天無眼。
兩夫妻到還算恩愛,結婚沒多久便懷孕,如今李慧娘死於難產,還一屍兩命,想想便讓人覺得可惜,但是誰叫這裏醫學落後,女人生子就像是在搏命。
李梅是村裏賣豆腐的女兒,因為家裏孩子多,為了讓大哥取媳婦,便將她賣身李員外家當丫鬟,她的職責便是照顧李老母的飲食起居,李老母是秀才的母親,在李員外死後便搬進鎮裏李員外府,連帶著還有李老母的小兒子,小女兒。
李梅將取下來的首飾放進首飾盒,轉身準備將套在女人手腕上的玉鐲子取下,卻忽然發現女人抓住了即將脫出手腕的鐲子,一股沁心心扉的寒意襲來,猛地對上女人忽然睜開的眼,幽幽的乏著詭異的色彩,李梅身子一抖,連忙退了好幾步,慌亂中將首飾盒推倒,首飾掉了一地。
“你作死啊,這都是錢啊,要是摔爛了,看我不撕了你的皮——”李老太氣哼哼的說著,走來便一巴掌拍在了李梅的臉色,頓時李梅的臉腫的老高。
“少奶奶,少奶奶——”李梅瞪大了一雙眼驚恐的指著棺材裏,抽動著嘴,想大聲喊出來,但是聲音卻不知為什麼小的可憐,像蚊子叫般。
死靜一片,整個空氣中似乎非比尋常,帶著令人心寒的恐懼,涼意一股腦衝上心頭,莫不是詐屍了,李老母不知為何打了個寒磣,她不敢去看棺材,隻覺得那棺材裏屍體會忽然蹦達出來。
“喵——”忽然一聲貓叫,老太太差點被嚇得昏了過去,身上的涼意忽然減弱了,轉身看見門口一隻黑色大貓,一雙乏著碧綠的眼睛正幽幽的盯著棺材,常說黑貓最招陰森邪惡的東西,有黑貓的地方意味著不詳,老太太想起老人們常講的傳說,心中忍不住恐懼,黑貓一叫代表著死亡,就算那家沒人死但也會病痛纏身,痛不欲生。
“該死的臭貓,滾,給我滾出去——”老太太想到此處,拿起不遠處的一根棍子便朝著黑貓打了過去,黑貓吼叫了幾聲,最終隻能落荒而逃。
“這不好好的嗎?還不趕緊給我將剩下的東西弄出來,真是笨死了。”老太太說著便坐了回去,原本老太太是想自己動手,但是想到很久以前母親說死人的東西要不得,否則會厄運纏身,所以這才想著讓這小丫頭動手,就是那死女人化作鬼,害的也是取東西的人,到時候全部賣了錢,也好給女兒做嫁妝。
李梅恐懼的走進棺材,見女人安詳的躺在裏麵,眼睛閉合,也許是自己這些日子沒睡好,產生幻覺了。
貓的眼睛在夜晚就如白日一般能夠清楚視物,但見黑貓身形輕巧,速度極快,幾個跳躍便跳出李府,然後傲氣十足的邁著勤快的步子進入一個小巷子,停在了一戶普通店門麵前,這店門後麵則是個小院,可供居住,前麵正好可以做些小生意,這屋子的主人是個大夫,所以開的店也就是一家醫藥鋪子,店主是個三十四歲青年,醫術雖然不是很高明,但在這個小鎮還算出名,但凡是一些小毛病,外傷之類都能夠醫治。他還有一個兒子,一個才十六歲的少年,長得俊美不凡,但卻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什麼也不能讓他起丁點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