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霓用手指胡亂抹了抹臉,回過身的時候眼睛還是紅的。她強笑著靠過來,抱住我,突然之間變成了粘人的小妹妹。
“哥,我沒事,我想通了,”我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能從她有些冷淡的音色中分辨她情緒並沒有她表現出的那樣無所謂,“他病了,再也好不了了,就讓他一輩子待在這裏養病吧。”
這或許是最完美的結局,對誰都好,可不知怎麽的,聽到顧霓這樣說,我心裏總有種古怪的悶痛,又有一種將無辜之人拉向深淵的罪惡感。
方墨分別將我和顧霓送回了住處,我在門口抽了一支煙,完了拍拍衣服,等煙味完全散了才進到屋裏。
我一進門,就見席宗鶴正在看電視,可能怕吵醒睡覺的夭夭,他音量調得很輕,幾乎要聽不到原聲。
我一看電視屏幕,竟然是我那部《單家百年》。經過容珅的極力運作,這部雖然小成本,但製作精良的年代劇最終還是上了星,被一個不算熱門的地方台買去,同時在網上延後一集播出。
席宗鶴看的這集,正好是我和趙晴雅私定終身,雙雙滾進稻草堆裏的那幕。當初幸虧是得了席宗鶴不遺餘力的指導,才能順利拍下來。回頭一看成片,經過剪輯和鏡頭的轉換,還真有幾分香豔靡麗的感覺。
我快步進廚房倒了杯水,漱了兩下口,想要衝淡嘴裏的尼古丁氣息。
“你幹什麽跟做賊一樣?”
抬頭一看,席宗鶴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門邊,雙手環胸望著我。
我訕笑著:“哪有,就是有些喝,等不及想喝水了。”
他上下打量著我,目光睥睨地緩緩走進來。我握著水杯立在吧台後,他停在吧台前,手肘撐在大理石台麵上,鼻尖嗅聞著湊近我——像一隻敏感的大貓。
我咽了口唾沫,正要向後退,他一掌按住我的後勁,不容我有一分撤離。
他聞了一會兒,蹙眉問我:“你是不是抽煙了?”
我眼神亂飄:“沒啊,剛剛方助理抽了一支,我身上可能沾了點味道。”
方助理對不住了,隻能那你擋刀。
自從席宗鶴恢復記憶,便也恢復了對我的嚴格要求。我的身上不允許出現任何陌生的氣味,無論是香水味,還是煙味。
我隻能染上他的氣息,他討厭我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哦?”他輕挑著眉尖,忽地壓住我的脖子不由分說將我按向他的唇。
舌尖刮搔著口腔壁,掃過每一顆牙齒,與其說在接吻,不如說在做精密的口腔檢查。
他幾乎要連我的喉嚨深處都檢查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