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克勞斯很自信,黎止肯定會同意的。
這買賣很劃算,不是麽?
果不其然,麵前的單兵忽然勾唇笑了。
他鬆了口氣,就要抬手相握,說一句‘合作愉快’,下一刻則猛然瞪大了眼睛。
不知何時昏暗中的黎止手臂已經機甲化,破塵號上精密的甲片飛速拚接,直接化為一杆細細銀\/槍,抵住了克勞斯的額。
她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一聲響聲後,克勞斯的額間頓時出現一個血洞。
中年滿臉不可置信,但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直挺挺向後倒去。
整個大殿陷入一片寂靜,明暗交錯的光下打在黎止微冷的瞳間,她看了良久,才上前為克勞斯閡上了眼皮。
正裝出行,是對他最後的尊重。
手上沾滿了鮮血和汙濁的人,沒有資格談條件,更不可能輕輕鬆鬆將加注在無辜之人身上的苦痛和災難抹去;
克勞斯家族幹了太多齷齪事,勢必要付出代價。
不臣服,就會死。
這是黎止最後為秦望生送上的一份登基賀禮——真正幹幹淨淨的,帝國軍團。
良久,有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從後方響起,初時很輕,逐漸靠近後變重。
有一雙有力而強壯的手臂從後環住了一身煞氣、剛剛手染鮮血的黎止的後腰,溫熱熟悉的氣息就這麽黏黏糊糊地貼近了裸露的頸窩,一股略帶檸香的酒氣頓時衝散了黎止周身的冷氣。
她動了動肩,身後聞著味兒的瘋狗便湊近了嗅嗅,而後用猩紅濕潤的舌尖舔了舔她的唇角,汲走了臉側濺上的一點血漬。
吻去後,秦望生雙臂環得更緊,啄吻著黎止幹燥柔軟的唇瓣。
他聲音中像是帶著勾魂的魔力,能把再普通不過的話語說得繾綣,能讓本來正經的氣氛即可曖昧。
“阿止,我的蓋世英雄。”
秦望生好欣喜,好幸福。
他懷疑自己是活在美好的夢中,甚至靈魂和血液都在沸騰。
他享受著黎止為了他忙碌、保護他獻上忠誠。
在這種時候,他能清晰感覺到他的愛人是真實存在的,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神明,一觸即逝的光輝。
黎止真切地愛著自己,不是因為可憐,不是因為無奈和妥協。
心下震顫時,他又拱著貼貼,快樂難以言喻。
冷凝的眉心在熾熱的親吻中被打散、被填滿秦望生的氣息。
黎止覺得膩歪,又覺得在這樣的情景下不太好,雖然克勞斯不是什麽好東西,但畢竟人已去;
她神情中有些無奈,卻又帶著矛盾的縱容。
那株從小在荊棘中跌跌撞撞生長出的泥沼玫瑰,終於還在小王子的嗬護下重獲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