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秀秀進入樹林後便被吸引著往迷霧深處走去,她尋藥心切,自顧自地走。當她發現跟胡亦笙走散時,已經辨不出方向,尋不到來時的路。
“亦笙——亦笙,你在哪裏?”應秀秀尋不到胡亦笙,手裏沒有司南,此時她心裏開始慌亂。
“亦笙——”
‘此兮——’
“亦笙,是你麼?你在哪兒——”
‘此兮——嬌有願兮——’
耳畔傳來隱隱歌聲。
“誰?誰在那裏——”
應秀秀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回應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那歌聲在迷霧繚繞的樹林中回蕩,回聲陣陣,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的音色。
“啊——亦笙——胡亦笙,你在哪裏——亦笙——”
應秀秀嚇得亂了分寸,衝著一個方向拚命逃跑。她耳邊有口裏呼呼地喘氣聲;有腳下踩著腐朽、斷裂的樹葉和樹枝發出劈啪的聲;還有那忽近忽遠的歌聲:‘嬌有願兮——此兮——所償——’
“亦笙——亦笙——”應秀秀一邊跑一邊不斷地呼喊,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漸漸地她再也沒有力氣呼喊,跑動的腳步也開始蹣跚。
‘此兮——願兮——吾為所償——’
那詭異的聲音在背後驟然響起,應秀秀無力招架,倒在了一個下陡坡上,翻滾中,她用雙手死死地抱住頭部,身體蜷縮成團,一路跌了下去。
待身體不再滾動後,應秀秀仔細地聽著身邊的動靜,然後慢慢放鬆身體,探出頭觀察身邊的狀況。
身邊是一片碧瑩草地,麵前是一條潺潺水流,背後是依舊迷霧繚繞的樹林,耳邊是嘈嘈水聲。應秀秀順著水流看去,水流是從山崖上一路流淌下來的。
應秀秀看了一眼山崖,拍掉身上的碎葉和泥土,掬起一捧水準備洗洗臉,突然,她發現山崖崖腳處有道彩虹絢麗異常。
[荀草傍水而居,赤實,厥狀如菅,日映霓虹,夜耀皎月。]
日映霓虹——
應秀秀丟下背包,激動地向映射彩虹的地方奔去。
蔥鬱的草、繁茂木、穹瘦的石、潺澈的水打造出一處高低起伏,綿延迭起的山崖。崖間有個山坳處,一株葉如蘭花,果實赤紅,根部發紫的植物正迎風舒展。
‘荀草!這是荀草!’應秀秀激動地跪在荀草旁。
[荀草跟人參、靈芝同屬靈類草木,若想取,心必虔誠。]
應秀秀不信神鬼之說,但是她千辛萬苦尋到荀草,心中時刻謹記老中醫交代她的囑咐。
“荀草,荀草,你若有靈性,請賜我一片葉子恢複容貌——荀草,荀草,你若有靈性,請賜我一片葉子恢複容貌——荀草,荀草,你若有靈性,請賜我一片葉子恢複容貌——”
應秀秀跪在荀草旁誠心禱念了三遍,然後伸手掐下一片葉子,按照老中醫教授的方法,把荀草葉放在嘴裏咀嚼,咀嚼的同時,她取出貼在胸口存放的綠色錦袋,將錦袋裏的藥粉倒在左手手心內,右手從溪水中掬水倒入左手,再吐出咀嚼碎的草葉,將藥粉、水、嚼碎的草葉用手搓均敷在帶有傷口的左臉上。
為了防止臉上有傷口塗抹不到,應秀秀來到溪水邊,對著水裏自己的影子敷藥。
一隻纖纖玉手,杳無聲音地從溪水中伸出,在應秀秀毫無防備中一把扣住她的脖子,然後迅速地將她拖入水中。應秀秀掙紮著落入水中,卷起了一陣水花,一瞬間和那隻神秘的手一起憑空消失了。
清澈見底的淺顯溪水,迅速地平靜下來,又繼續潺潺而流,水麵回響著陣陣歌聲:
‘瑰瑰女嬌——’
‘心有願兮——心兮願兮——’
‘吾為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