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睿辰都要分不清她是在問他,還是在問狗了,不過隨即他就聽見了從Facetime裏傳來的那條小狗“嗚嗚”的回應聲。

程睿辰決定等自己跟她見了麵,當麵和她算這筆帳。

他所在的學校按季度開課,當女盲流子還在抱怨自己在學校裏每天做作業累成狗,程睿辰已經放假了。

他倒是一點都沒發覺自己的歸心似箭,就算感覺到了自己對某人的某種掛念,隨後也被那女盲流子聽聞他要回國的消息而興奮的歡呼聲給攪沒了---

她竟然不是因為可以很快見到他而歡呼,她歡呼的是:“那你可不可以給我帶化妝品了?還有衣服?還有包?還有還有......”

她甚至問他能不能幫她買某款電子產品,給出的裏有竟然是:這遊戲機首發有沒有大陸,在香港、日本買的話,排隊都要拍到更年期,美國的牌子美國應該容易多了吧......

程睿辰對幫忙買電子產品倒是沒什麽所謂的,至於那化妝品什麽的---

“你現在開始化妝了?”

雖然周圍的美國人普遍小學、初中就開始化妝,但程睿辰印象中的女盲流子就應該是不施粉黛的,紮個馬尾、配一件T恤和一條牛仔褲就足夠了。

“我寢室的同學都化。可我媽讓我進大學以後生活費自己賺,我現在是十足的IT民工了,吃頓飯都得先考慮下這頓飯要寫多少程序才付得起。”女盲流子不僅要化妝了,竟然還學會撒嬌了---“睿睿哥哥,你幫我買的這些,我先用著,再每個月分期還款你,如何呀?”

至於自己最後為什麽會答應她的無理要求呢?程睿辰把這一切歸結為:應該是自己太久沒有聽到她叫自己睿睿哥哥了,於是一時腦熱就......

一時腦熱的後果是,為了給她買遊戲機,他排了整整五個小時的隊---女盲流子還騙他說隻有香港和日本需要排隊排到死?自己竟然還信了。實在是too young too naive......

最終他回國的行李嚴重超重,裏頭全是給她和她室友們帶的東西。

好不容易度過了要累死人的國際飛行,程睿辰在家裏好好地睡了一覺,醒來看手機,莫名的感到失望。

他以為女盲流子回來接機,結果沒有;他以為一覺醒來會受到女盲流子的信息轟炸,結果......也沒有。

女盲流子發來的唯一一條信息,還是問她心心念念的代購品的,“你到了嗎?我什麽時候去你那兒拿東西?”

程睿辰覺得自己被嚴重地輕視了,決定不回復她,倒頭繼續睡。再醒來還隻是上午十一點不到,看手機,還是那條信息,再沒別的了。

倒是美國的女同學把他的信箱塞得滿滿的,問他怎麽也不和他們一起旅行,直接就回國了,多沒意思......

確實沒意思。程睿辰決定給自己找點有意思的事情做做,比如空手去女盲流子的學校轉一圈,他不是心心念念她的代購嗎?他就空手去,讓她牽腸掛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