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賀嶼之隻噢了一聲,沒再有其他什麽動作和表情,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賀嶼之一這樣,聞知後背就有些發毛。
“你生氣了嗎?”她坐在床上眼巴巴看著他,內心不安, 忍不住問。
“我生什麽氣。”賀嶼之問。
但他的語氣就是很不對,怪怪的。聞知能明顯通過他細微的神情和語調,感知到他心情和想法的變化。
更像是某種磁場由熱轉冷的變化。
“之前我沒有看, 也沒有打開過。正好那天晚上不小心看到了,就沒忍住打開看了一下。”她說。
“我不是故意的。”
聞知怕賀嶼之不高興, 畢竟她確實沒有經過他同意就動了他的東西,所以還是於心有愧。
但賀嶼之隻是沉默了一下, 而後回:
“沒事。我的房間就是你的房間。”
“而且那本身也是送給你的, 既然送了就是你的。”
“早打開晚打開都一樣。”他說著, 平靜裏又帶了幾分淺淡的失落。
聞知能很明顯感覺到, 他情緒和周身的氣壓比剛剛低了不是一星半點。
但他在意的卻似乎不是聞知那天看了那個禮物, 以及那封信。而是想起來她當年沒有看就送回來的那個時候。
聞知抿了抿唇, 忍不住從床上下來,走到男人麵前,主動伸出雙手抱了抱他。
“謝謝你。”她說。
她將臉貼在他穿著灰色襯衫的胸前蹭了蹭,然後揚起臉,下巴杵在她身上,抬眼看向他。
賀嶼之則是微低著頭,視線落在她臉上,隨後抬起右手來摸了摸她的頭。
“謝什麽?”他垂著眸子問。
“嗯……就謝謝你沒有放棄呀。能一直等到我能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願意跟你在一起的時候。”
“我知道這很不容易。你明明可以不這樣,但還是這樣做了,願意等著我。”
“不然可能我永遠都看不到你送的東西,也看不到你寫給我的那封信。”
聞知說著說著,低下頭,又抱緊了他。心裏有一種妥帖的滿足感。
“否則很多事都會變成永遠的遺憾。”
賀嶼之歎了口氣,什麽都沒有再說。
他隻是伸出雙手回抱了她,下巴輕輕搭放在女人的發頂,靜靜地抱著。
其實他們都有問題。他也有,而且問題很大。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他的好麵子和自以為是,也不會直接造成她的離開。他是對她造成過傷害的,所以剩下的一切都是報應。
他給她帶來過多大的痛楚,她就原封未動甚至翻倍的還給他。
可這又是他們所必須跨過的藩籬。所以他時常覺得辛苦,覺得乏累疲倦,甚至想過結束一切。
但幸運的是:有生之年,他還是等到了對方心牆重新打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