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剛煎好火腿跟雞蛋,將南瓜切好放到陶瓷的小鍋裏麵,賀嶼之就醒了。
過來時,他已經簡單洗漱過,但衣服沒有換,還是平時睡覺時的灰色睡衣,頭髮蓬鬆鬆的。
那人一走過來便習慣性的從後麵抱住了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處,這樣親昵。
“別這樣……”
聞知手拿著大一點的湯杓說:“不方便煮東西。”
說完後,對方才依依不舍地鬆開了她。但他沒有走,隻是在她身後麵站著。
“昨晚做什麽夢了?把你嚇成那個樣子。”賀嶼之提起來,隨口問說。
聞知正拿著杓子的手卻頓了下,腦海中不自覺閃過昨天半夜夢中的片段。
是驚嚇嗎?其實也不是。
那不是通常情況下的噩夢。夢裏的色調是暖的,畫麵是彩色的,也沒有可怕的鬼或是動物。
有的隻是她少女時期,內心陰影的投射與異化。
聞知垂下眼來,默默攪和著鍋裏麵咕嘟咕嘟冒著泡的粥,將用高壓鍋弄好了的南瓜塊倒了進去。
“你別問了。”
她聲音悶悶的,“我不想說,反正隻是做夢。”
雖然這麽說著,但想到夢裏賀嶼之是那種眼神看她的時候,聞知還是難過了一下。
心裏像是被針紮了,又酸又軟。
她吸了下鼻子,將火關了,忍不住轉過身來,快步走到賀嶼之麵前,伸手環住了對方的腰,將臉貼在那人胸口處。
一種很真實、很滿足的感覺隨即溢滿心頭。
將難過壓了下去。
可此時,賀嶼之卻皺了皺眉。
他就算再遲鈍,也看得出來聞知做得是很不好的夢。
“夢都是假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軟的發絲從指縫間滑過,這樣說。
聞知點了點頭。
“所以能告訴我,你夢到什麽了麽?”
他實在太想知道了。
即便夢都是假的,但能讓聞知看上去這樣失落的事情,他就很想知道是什麽。
刨根問底,鍥而不舍,不清楚就不罷休的架勢。
想知道她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想知道她所有的想法,這是他在這段感情關係中略微病態又偏執的部分。
“沒什麽。”
聞知鬆開他的腰,語氣平靜:“隻是夢到回到小時候,臉上的胎記好像變大了,不好看。結果出門就碰到了你……”
她掩蓋了一部分,隻說了一小截。
但即便如此,還是不想繼續說下去,眼睛忽然一酸,就有些想哭。眼淚出來了幾滴,卻自己卻又忍不住笑。
當然不全然是委屈,也有一部分被偏愛才會有的嬌氣。
隻是做夢啊,幹嘛這樣子。
但賀嶼之愣了一下,心口有明顯的鈍痛,正從中間一圈一圈的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