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齊格飛的聲音低沉,讓人幾乎無法感覺到感情的波動,但是潛藏在這冷漠如一潭死水的嗓音下麵那波濤澎湃的盛怒卻是不言而喻的。
但是站在他麵前的彥次郎並沒有動,一貫冷然的臉龐上依然沒有一絲的波動,長長的長光還是靜靜的對著齊格飛的胸口。
兩人就這樣紋絲不動的對峙了大約半分鍾,然而這短短的三十秒在圍在他們周圍的其他人看來卻有如半個世紀般漫長。兩人之間的空氣壓抑而且沉重,沉重的讓所有人都覺得直不起腰抬不起頭。圍在內圈的人們根本不敢直視他們,甚至有人已經臉色發白,覺得自己幾乎窒息一樣,手腳發軟。
“噌~”那是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齊格飛先動手了。
阿修羅黑色的劍身繃的筆直,化作一支黑色的利箭直刺彥次郎的心口。這一擊絲毫沒有任何花巧,有的隻有速度,絕對的速度。從齊格飛架好劍刺出到劍尖刺到彥次郎胸口一寸左右的位置,前後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
不過彥次郎到底是一個讀招、拆招的高手。一瞬間,隻是一瞬間,他找到了齊格飛這一擊中出力最薄弱的時機、著力最薄弱的一點。手中的長光一翻,刀背點上了那個最薄弱的點,把齊格飛的劍勢撥向了一邊,以僅僅隻有半寸的間隙讓開了這迅雷般的一擊。但是他沒有反擊,正確的說,他根本無法反擊。齊格飛的劍勢雖然被他撥向了一邊,但卻絲毫沒有亂。順勢收招,第二記平刺立刻跟了上來……
短短的幾分鍾裏,兩人交換了不下幾十招。空氣中,黑色與銀色兩條蛟龍相互糾纏,淩厲的劍風裏透出致命的華美。
齊格飛攻的並不順,他一次又一次的攻擊總在即將命中的瞬間被彥次郎擋開了;然而彥次郎也防的並不輕鬆,細密的汗滴已經悄悄的爬滿了他的額頭。彥次郎一貫冷漠的臉部表情上外人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齊格飛潮水般的攻勢下麵暗藏的殺機卻早已讓彥次郎心裏震撼不已了。
外人看來齊格飛毫不取巧,一劍快過一劍的猛攻似乎除了攻勢如潮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在彥次郎滴水不漏的防禦之下,即便是這樣水銀瀉地般的攻擊,也似乎並沒有討到什麼便宜。然而處於戰圈之內的彥次郎的感覺則截然相反。他覺得他防住了齊格飛幾乎所有的進攻,可是他的劍、他雙手的感覺卻非常清晰的告訴他,他錯了。齊格飛每一擊的攻擊雖然快,但隻要看準時機就能卸開,彥次郎有絕對的信心可以卸開對手所有攻擊。不過真正可怕的是,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擊一擊在淩厲攻勢的表麵下隱藏了的暗招——一股粘勁。一股相當微弱,但確實存在,而且每一擊都有的粘勁。這股微弱的粘勁總是在彥次郎卸開攻擊的一瞬間發揮作用,輕微的一帶,使彥次郎的收劍的劍勢稍稍一頓,產生那千分之微秒的誤差。千分之微妙的誤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樣的誤差總是那麼的微小,以至於沒有人回去注意。然後當這些細微的誤差在連綿不絕的攻擊下堆積起來以後,其造成的後果是驚人的。
彥次郎也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細微誤差,或者說當他注意到時,已經晚了。當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劍勢的鈍拙時,他雙臂的揮動也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經過一番左支右絀的努力之後,彥次郎的身形最終還是被帶倒了。一步,隻有一步。彥次郎為了調整被齊格飛打亂的節奏和平衡腳下多移動了一步,然而這一步卻成為了最致命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