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轉瞬十數載(1 / 2)

世事悠悠天不論,春風花柳爭妍。

雲夢大澤的深處,上古巫族避世境內。

一座宏偉的白玉祭壇矗立在西北邊。祭壇約摸有百丈高,通體散發著壓抑的氣息,將附近的水霧和天地靈氣驅散的一幹二盡,三百六十五級白玉階梯邊上厚厚的苔蘚,更是給人以厚重的曆史之感。

祭壇頂上,九座不同的猙獰魔神像呈圓弧排列,各個都惟妙惟肖,讓人望而生畏。遠遠看去,整個祭壇建在一座小島上。

小島四周圍水,陣陣水霧從中升騰而起,讓人看不清遠處的東西,一條長長的石橋從遠處水霧中延伸到祭壇底部,與祭壇的階梯連為一體。

沒有飛鳥,沒有走獸,除了水中一簇簇不知名的水生植物,似乎連飛蟲都沒有一隻。

祭壇周邊,僅有的聲音就是時緩時急的劍鋒掠空之聲,偶爾傳來攝人心魄的詭異吟唱雜然其間。

“辰霄啊,辰霄?”

遠處橋上,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隨著水霧的流動時隱時現,又隨著聲音由小變大,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定睛看去,是一個全身黑袍早已髒兮兮,手裏拿著酒葫蘆的頭發亂糟糟的老頭。

隻見那個有些滑稽的身影搖搖晃晃的走在石橋上,還不時的拿起葫蘆往嘴中灌上兩口。

“辰霄…?辰霄啊,李辰霄!”

劍鋒掠空之聲戛然而止。

“禺老爹?咳咳,我在這裏。”

祭壇後麵轉出一個滿臉尷尬的青年。

雖說不是麵如冠玉,可是雙眉似劍,目若朗星,外加一副清秀麵孔,讓人看起來還是很舒服。隻是身著一襲黑袍,手裏握著一把看起來品質並不怎麼樣的飛劍,看起來又有些怪異。

“我說臭小子你怎麼又開始跑到祭壇偷偷練劍了?要我告訴你多少遍,我們是巫,舉世無雙的巫!你不多用功煆體,練什麼劍!想當年啊…”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再說了啊!禺老爹禺長老…”李辰霄一臉無奈的應道。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我的話連聽都不聽了,十五年前我也真是鬼…不!是妖迷心竅,居然答應了大巫師照顧你這小子,想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卻…”

“啊啊啊…禺大爺我真的知道!想當年上古之時,我巫族戰力舉世無雙,七位祖巫各個當世罕有敵手,單憑肉體力量就能承受聖人攻擊而不損,麾下十萬大巫更是縱觀九州無可匹擬…”

李辰霄一臉無奈,搖頭晃腦閉著眼睛炮如連珠的將這段早已聽過無數遍,已經深入靈魂的話傾泄出來。

“我說的可有絲毫差錯?”

似是剛才說話太快,李辰霄長籲一口氣。

禺長老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便下意識答到。

“嗯?嗯,就是這樣”

隨即貌似又想說什麼,正準備開口,李辰霄搶著問道。

“禺老爹,您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

禺姓長老一拍頭。

“啊,對!差點兒給忘了,大巫師還在偏殿等你,趕快過去!”

“不早說…”

李辰霄一邊向橋走去,一邊嘴裏嘟囔著。

“臭小子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沒什麼,我先去啦。”

李辰霄陡然加快速度,幾個呼吸間就已步入氤氳的水霧之中,看不到身影。

“喂…”禺長老剛叫出一個字,卻發現早已失去李辰霄的蹤影,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劃過一絲笑容,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向祭壇走去。

禺長老緩步登上祭壇,看到七座祖巫神像,整理了一下衣飾,把酒葫蘆放在一旁,隨即神情肅穆,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跪了下來,無比莊重的叩拜了九次,哪裏還有剛才喝醉的模樣。

隻聽禺長老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諸位巫神在上,我巫族自上古量劫之戰,元氣大傷,勢道衰微,遷入雲夢澤遺落世界休養生息,如今已逾萬載。”

“當代祝融,句芒,共工,不輸前人,蓐收,澤吼,後土,禺疆天縱之姿,更有隱巫殿大巫師一名,長老七十二位,高低等執事三百餘人,九鼎巫士精銳三千。”

禺長老頓了一下,又道:“如今萬事具備,隻欠一絲契機,大巫師學究天人,神機妙算,終日嘔心瀝血推演巫道,不負苦心,於十五年前謀得天之異數,以奪取一線生機,願諸位巫神保佑我巫族此次能順利出世,重鑄我族昔日輝煌。

天道當死,巫道永昌!

隱巫殿禺佘扣首扣首再扣首。”

禺佘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望諸位巫神保佑吾兒李辰霄,不求有大福,但求終身平安,逢凶化吉。”言畢,禺長老緩緩立起身來,深深望了一眼麵前的雕像群,隨即轉身,疾步走下祭壇。

不多時,祭壇又恢複了之前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