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低垂著,眸中似乎含著未化開的暖色。樊月將被子掖緊了一些,對她微微一笑:“那如果讓你嫁給我如何?”
綠蘿一愣,手邊的銀圈將她的手腕咯的生疼。“為何呢?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我甚至是不知道你姓什麼,你家在哪裏。而且,我們不過相識半月有餘。”綠蘿翻了個身子,長發垂在床沿,將她的臉襯得更加的靈氣了。
“豈非相愛的兩人子啊一起的時間越長,愛的越深嗎?你看西街王婆的那一口子還在昏天黑夜的吵架,那又作何解釋呢?”樊月微微一笑,輕易的就將綠蘿的話擋了回去。他的側臉隱在一張淡紫的床簾之中,從他身上飄來一股子清淡的草藥味,不遠不近一直縈繞在綠蘿的鼻尖。
“那也是。”綠蘿被堵的無言以對,隻好淡淡的哼了一聲。“你就像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風一般,為了我留在東海這裏,豈不是虧了你。”綠蘿問道。
“不虧,不虧的。”他將手伸進來握緊被中綠蘿的手,莞爾一笑:“我留在這裏,我愛的你成了我的人,在你的名字前冠上我的姓氏,我怎會虧。”
“恩,那好。尋個良辰吉日,我就將自己嫁給你了。”綠蘿借著夜色偷偷一笑。
“恩,睡吧。”他的身影仍舊立在簾子外,一身月牙色的袍子在夜色之中顯得尤其的顯眼。樊月總是這般,既不越矩,也不顯得太過於沉悶。
綠蘿翻了個身子,心裏默默偷笑道:“這大概就是我綠蘿的男人了。”他憶起爹還在的時候,為她尋得一門親事,那男的家裏有好多書,一整個書架都快要撐破了。她移步前去書房子裏偷偷瞄上一眼的時候,那公子著了一身藍色的長袍子,手中偎著一隻肥胖的貓兒。他端坐在椅子上,眼睛卻不老實,大概是料想到綠蘿今日要去瞧瞧,便無端做出的那副子模樣。
桌上擺著一個巨大的點心盤子,他不住的偷拿盤中的點心來吃,眼睛在四處的望上一眼。
據說那人是喜歡她的,不然何必一個大戶人家要娶一位郎中不怎麼聽話的女兒。但綠蘿什麼樣的脾性,看到那一幕,其實也不覺得有何,隻是她蒙著嘴輕笑的那一霎那,驚動了那人懷中的貓兒,它跳起來一下子撲在綠蘿懷中的時候,綠蘿的確是被嚇著了。
於是也就不了了之了。那人看起來長得似乎太文弱,那一雙眼睛看上去竟是比女人的還要勾魂,所以,無端的就討厭起人家了。
樊月起身,身子漸漸隱於房中。他袖中帶著呼呼的疾風,一甩,竟甩出了幾個小人。那小人帶著一張鬼麵,音調中含著急切,一下子跳到樊月的懷中。“樊月,我們快回去,這凡間的濁氣可是會要了我的命。”
“六兒。”樊月將她毛茸茸的爪子撥開一些,沉聲道:“我不回去。”
“什麼,你肯定是跟我開玩笑的吧,你那仙源殿誰管,這每年飛升的仙歸誰管。”六兒背著一雙短小的手,費力的說道。
“我本就不想管。”他無所謂的輕笑一聲,手中多出了一茶壺。“要你出來,可不是聽聞你談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