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約有些不安,卻又覺得如果這一切是辜行宴的安排,那麽結局應該是好的吧?

忽然,一旁的辜行宴低聲道:“快進來,有官兵。”

溫辭玉嚇了一跳,連忙合攏簾子,退回馬車裏。

但等退回來之後,他又意識到什麽,有些狐疑地看了辜行宴一眼,道:“我們已經到了郊外,哪裏來的官兵?”

他方才什麽都沒有看到啊。

結果辜行宴就微微一笑:“我都在這了,你還想什麽官兵?”

溫辭玉:……

不過默默看了一眼身側的辜行宴,溫辭玉就試探著輕輕抓住了他的手,輕聲問:“阿宴。我有點擔心。”

辜行宴:“擔心什麽?”

溫辭玉遲疑了一下:“我擔心父親。”

辜行宴沉默了。

靜了許久,辜行宴道:“你若是早說這句話,我也不會帶你出來。”

溫辭玉聽到這,心頭一跳,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遲疑片刻,溫辭玉說:“我知道我該走,無論是什麽情況,我隻要留在京城,都是一種拖累。可我又控製不住擔心。”

即便知道溫丞相是個“假人”。

可溫丞相早上離開時看他那一眼,說的那句話還是讓他心頭不自覺震撼了一下。

辜行宴聽完溫辭玉的話,久久沒有出聲,等沉默到最後已經快變成一種冷淡的時候。他終於歎了口氣,輕輕伸手,攬住了溫辭玉的肩頭,讓溫辭玉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放心吧,父皇還要丞相交出他背後的勢力,若丞相抵死不從,父皇也不敢輕舉妄動。”

溫辭玉眸光一亮:“真的?”

辜行宴:“嗯。”

溫辭玉終於笑了。

聽到這,他總算放下心來——他覺得辜行宴應該已經放下了心結,不會再糾結那些所謂的權力鬥爭了。

馬車繼續向前,在傍晚時分,馬車抵達了一處十分僻靜的大山前。

辜行宴這時勒馬,讓溫辭玉下馬車。

兩人下馬後,辜行宴就把馬車解下來,打爛了,推進山下一處茂密的灌木林中。自己就牽著馬,找到了一處極為隱蔽的小路,帶著溫辭玉深一腳淺一腳地上了山。

溫辭玉也不問為什麽辜行宴要來這山裏,但辜行宴帶著他,他就跟著辜行宴走。

辜行宴左手牽馬,右手牽著溫辭玉,在這崎嶇密林中走了一會,他用手臂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忽然笑道:“我這樣,像不像牽了兩個兒子?”

天色黑了,溫辭玉本來正在隨身的褡褳裏翻找著照明的折疊燈籠和火折子,聽到辜行宴這話,剛拿到火折子的他忍不住就用火折子戳了辜行宴一下:“就會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