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雖已大亮,但陰沉的雲壓著天空,令人不覺產生一股冷意。四麵的樹叢成了絕佳的隱身障礙,即使隻有二十步之遙,如果有足夠的速度,也是不好被發現的。
車夫閉起眼睛,慢慢蹲了下去,將腰間的匕首抽出,插在了土裏。他靜靜地蹲著,他相信抓走蘇月的人必定不是單純的要蘇月這個孩子,自己應該是主要的目標。他有著獵人般敏銳的嗅覺和似乎永遠不會出錯的清醒頭腦。
他判斷對了!匕首在土裏輕微地晃動,說明有人朝自己過來。緊接著,又有幾枚暗器朝他飛來。速度之快已不允許他憑借身法就能躲開。他拔出插在地裏的匕首,飛速地揮動手臂,將飛來的暗器一一擋了下來。可是劇烈的運動牽扯到了他被葉初陽射傷的傷口,一抹鮮血頓時浸濕了他的衣衫。但是這些就足夠了。
他一揮手,匕首像一道閃電,飛速地朝著他投擲的方向飛去。
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叫,一個人影從樹上掉了下來,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死了。車夫的匕首插在那人的胸口處。
“啪!啪!啪!”一人鼓著掌從一棵樹後麵走了出來,道:“好身手!雲師弟,幾年不見,你的身法還是那麼漂亮。”那人一身青衫,倒是有些英氣。又有幾人隨他一起出來,其中一人懷裏正是蘇月。隻是蘇月像是睡著了般,一動也不動。
“陸師兄?”車夫驚道。他看到來人懷裏的蘇月,問:“她怎麼了?”
青衫男子一笑,道:“小郡主對我們還有用,我們自然不會傷害她,隻是讓她睡著了罷了。我看師弟有心的話,還是先管管你自己吧。”
“什麼意思?”車夫問。語調有些冰冷。
青衫男子身後一人走上前來,道:“雲縱,你背叛皇天神意,違反宗主的命令,將蘇夫人殺死,私自帶著郡主潛逃,欲背叛天門,你說該是什麼罪行?”
“少在這裏血口噴人。我殺了蘇夫人拐帶郡主潛逃,你們有什麼證據?”車夫問。
“你沒殺蘇夫人,那她現在在哪裏?”那人問道。
“我正在找她。”車夫道。
“哈哈哈,你去哪裏找?馬賊帶著她進了西越的雨林,你以為你能找得到他們?”那人笑道。
“你們既然知道是馬賊擄去了她,為何不去把她救回來,反而在這裏圍攻我?”車夫怒吼道。
隻見那青衣男子笑了笑,道:“雲縱,不要那麼單純了,天門這次的失敗,總要找些人來承擔後果,不然長老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宗主隻能選擇犧牲你了。其實他老人家也很是舍不得的,怪就怪隻有你一人在蘇府潛伏的時間最長,是最合適的人選。至於蘇夫人,那個女人留不得。”
“別說是那個冒牌的宗主,就算是真正的宗主想要處決‘暗夜’的弟子,也要有長老會的批準才行吧?他的野心沒法實現,就要靠我們‘暗夜’的人背黑鍋,長老會的老頭子都是瞎子嗎?”雲縱的怒火燒遍了全身。
以前的他,也碰到過這種情況,‘暗夜’的弟子是背黑鍋的最佳人選。不管有什麼罪名,都可以安在‘暗夜’弟子的身上。因為‘暗夜’的人為了保密,不能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所以是很容易就能被安上罪名的。辛辛苦苦得到情報,最後,名譽和功勞他們都得不到。陪伴他們的隻有沉默,和一腔暗湧的熱血。
“師弟,你不能怪長老會,他們也是沒有辦法,要知道,長老會也不想宗主有什麼事,所以殺你的事情是長老會一致通過的。你沒有後路,隻有死!”青衫男子說道。他身邊的幾人紛紛走向雲縱,形成掎角之勢。
“就憑你們?”雲縱冷笑一聲,做了個手勢,身後的馬自己跑到了他的身邊。雲縱從馬身上取下劍,慢慢拔了出來。
一道銀白色的光照亮了雲縱已經謙卑了四年的臉。終於在今天,他的冷酷和霸道,又將回歸。暗夜的人,有的不隻是沉默,還有一腔暗湧的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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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雲縱喝了一聲,精神力的高度集中需要耗費他的很大體力。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衫,傷口處也隱隱作痛。但是他成功了,一道火龍陡然出現,打了那三個殺手一個措手不及。
火舌明滅,在三人身上迅速地燃燒,然而那三個人並不去撲滅身上的火焰,而是先護在了陸漸明的身前。
蘇月還在陸漸明手上,雲縱自然不會傻著去用天火襲擊陸漸明。隻是他納悶的是陸漸明一直沒有用蘇月來要挾他,“難道他勝券在握?”
隨著陸漸明的古怪吟唱,地上的血殺像是接受了命令,開始慢慢在雲縱身邊纏繞。
“天神之力,以我為媒。火行!”一股火突然憑空冒出,襲向四周的血殺。“滋滋”地聲音在地上響了起來,血殺所流過的地方升起了陣陣黑煙。
那三個殺手雖然被燒傷,但是陸漸明卻絲毫沒有損傷,他的手印在不斷地變換,嘴裏的吟唱也絲毫沒有停下。血殺開始在地上變換形狀,竟像蛇一般離開地麵,直起“上身”,向著雲縱蜿蜒過去。
“天神之力,以我為媒。火縱!”雲縱操縱的火卷向了蜿蜒的血殺。
“哼哼,就這點伎倆。”陸漸明心裏笑道,離開四年,果然沒什麼長進。“散!”血殺的“身體”猛地散開,避開了火的席卷,在另一處又形成了一個“身體”,繼續向雲縱掃過去。
雲縱向後退了兩步,卻突然感到身後有異。這些年在蘇府,他雖然不能像天門內部的師兄弟一樣有條件訓練,但是卻練就了一身洞察的本事。在蘇府不比在天門,到處都可能有危險。尤其是還要保護蘇夫人和蘇月,他必須有遠遠高於常人的洞察力,否則,在下一刻他就會喪命。
雲縱絲毫不敢有所停滯,他用力向一側跳過去,躲閃開身後的攻擊。那是另外兩個血殺的“身體”,它們剛才竟一直在身後窺機,要不是雲縱機警,恐怕就要命喪與此了。
“好毒的招數!”雲縱心裏也不禁有些感歎。那還是以前的那個陸漸明嗎?那個整天唯唯諾諾,在師叔身後的小人,今天竟好像有些不一樣了。雲縱大口喘著氣,他的秘術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已經不能再憑身手和他們硬拚了。
正想著,血殺的“身體”又動了起來。三個血殺的“身體”比三個人還難對付。若對手是人,雲縱還可以近身作戰,憑借自己速度上的優勢將敵人砍傷或者殺死,但是這血殺的“身體”是毒液,並且現在還受著陸漸明的控製,自己不能近身攻擊,也無法對陸漸明構成什麼威脅。因為還有三個人在陸漸明身邊護著他。
雲縱飛快的移動著自己的腳步,他的氣息越來越亂,火焰的威力已經大大減弱,甚至有熄滅的跡象。沒有了火焰的阻撓,血殺更是猖狂了,一根血殺的“身體”開始分裂,竟從主幹上又分生出兩條“身體”。
“火焰雖然能阻礙血殺,但是雲縱,你的火術未免也太弱了些,比起我的血殺傀儡術有天壤之別。哈哈哈哈,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以前的狂傲呢?拿出來讓我看看啊!”陸漸明臉上的獰笑無比陰狠。
他雖然停止了吟唱,但是血殺卻並未停止。依然向雲縱不停地攻擊。雲縱疲於閃躲,也不再理會陸漸明的譏諷。可一味的閃躲並不是辦法。他必須找到破解血殺傀儡術的方法。
血殺的源頭是那幾個瓶子。雲縱的眼中一道亮光出現。
他開始有意向那幾個瓶子跑動,但是每當他一靠近瓶子,血殺就像護犢的母狼一般狠狠地向雲縱攻擊。
陸漸明的心中有著無比的痛快之情,他看雲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即將被玩弄死的老鼠。但是他絲毫不敢大意,又吩咐三人在遠處將雲縱包圍起來。他是不會讓到嘴邊的食物溜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