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古時候的晚飯時間不想現代時間掐得那麼準,一般黃昏天漸黑的時候才到了晚飯的時間。黃昏時分的天如同有疊加著一陣陣看不見的透明黑色的迷霧,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堆積的迷霧越來越多,直到完全暗了下去。
林誌從酒坊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像是罩了層黑紗,遠處的景物不再那麼明亮,帶著黑乎乎的斑影。唯獨那翠兒一席的黃裳忽明忽暗。正朝林誌飄來。
“少爺,晚飯時間到了,夫人喚你吃飯。”
走廊的燈籠已經點亮,林誌跨過大門的門檻,卻見父親林嘯天及母親林氏已經端坐在飯桌邊上。那滿桌子的菜還未開動,看來就等林誌到來。
林嘯天盼切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看著林誌進屋,而後看到兩手空空的林誌,不由失望了幾分。也懶得招呼林誌坐下,林氏見到林誌進來,喚過來坐在身旁,看著不太高興的林嘯天。道:“老爺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念叨誌兒,如今看到誌兒過來,卻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你們父子啊!”
經過下午的那一遭,林誌當然清楚父親為什麼不太高興,沒想到父親的酒話如今醒來那惦念的那麼清楚。深深懊惱自己疏忽忘事,如今再喚人去取,亡羊補牢卻也顯得有點做作,幹脆便坐在旁邊不吭聲。
既然人已經到期,林嘯天招呼三人動筷子,剛在此時,福伯蹣跚的身影走了進來,手上拎著兩壇東西,林嘯天看到進來的福伯,眼光一亮,顏色頓時高興幾分。
“老爺,少爺方才有事情,便叫老奴帶來兩壇剛出的新酒。”福伯老來卻不糊塗,家主的吩咐那時刻惦記心上,不然也不會到了此等年紀在林府還是地位尊貴。
林誌根本就是忘記了林嘯天的交代,難得福伯能記在心上,更難能可貴的福伯竟然打著林誌的名頭送酒過來,林誌心中對福伯辦事更是放心幾分,看來自己選的人沒錯。能為領導考慮不周的事情及時補充,有升官發財的潛質。
林誌萬萬沒想到一個多時辰,林嘯天竟然能從爛醉狀態清醒過來,兩壇好酒上座,林嘯天心情大好。特意留下福伯一同用飯。
林嘯天卻在也不敢像下午那樣猛喝,卻也取了個大碗,滿上一碗酒後,樂滋滋的喝了一口,看著清澈見底的酒。好奇問道:
“誌兒,你這酒可更平常家中所藏不同。家中的酒全為渾酒,你這酒如果能釀得如同清水般純淨。”
林誌正巧也要討教父親的銷售價格,便耐心解釋道:“我這酒是蒸釀,與尋常的壓釀有所不同。”
林嘯天興致挺高,問道:“蒸釀有何種不同,何種道理呢?”
林誌卻不知道怎麼解釋了,這個是物理學的知識,難道林誌要說酒精沸騰點比水低。估計是自己好一大圈解釋父親還是不明白所以,便含糊道:“父親想必也見過那個冒著蒸汽的大蒸籠了吧。就是通過底下燒火,煮熱發酵的糧食得來的。“
平常煮飯也沒見煮酒來,林嘯天想不出所以然來,可下午自己親眼所見的那嘩嘩流出來的都是酒香嫋繞的好酒。又問道:
“此酒為何這般烈,平常所飲之久連其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林誌道:“剛出的幾壇酒烈性要濃些,後麵的便沒有那般烈了,所以這酒前後出的酒還要相互摻雜。不然太烈的酒味雖甘美,卻烈性太大,難以下肚。”
林嘯天才恍然道:“怪不得我下午所飲後,覺得腹中如烈火在燒,晚上送過來的兩壇雖然味道一樣,單是烈性沒有那麼足了,如今飲,覺得甘美潤喉。真是難得的佳釀。”
林嘯天喝下一碗,忽然若有所思般,道:“誌兒,前幾日你說待幾日之後我們林家能夠翻身,你便是所指我們林家的酒?”
林嘯天不虧為經商的,眼光獨到,跟林誌默合一氣。林誌道:“爹爹,如今酒已然成功,我也不在隱瞞爹爹。如今同行相爭,金家在米糧與我們林家處處相爭。廣信府說大不大,雖然米糧還能維持一陣,但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正巧孩兒有釀酒的工藝,而且獨處一家,世間無任何比較。若是我們撤去幾家經營不好的米店賣酒。一來先嚐試銷路,而且也無損我們多少米店生意。萬一能夠成功,那我們林家定能賺的盈體滿缽。”
一鬥米才幾十文錢。林誌有點瞧不上賺得太慢的米糧,原意想勸父親把米糧都關了,都開酒莊。店裏的存糧都拿來釀酒,已這世間獨有的好酒,而且好酒成風的異界古代,何嚐不賺大發了。隻是這個新事物有個發展的過程,饒是林誌信心勃勃,也不敢太過冒失。所以對林嘯天的建議打了個折扣。